脑中想过千万般场景,甚至怀疑皇帝故意将儿子嫁过来就是为了趁机刺杀。
但转念一想,皇帝又何必为了区区一个残废将军下这么大一步棋。
萧则绪在水盆中净了手,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些血腥气,又唤了听澜来烧制热水。
一桶一桶热水被抬进屋内,夏寒青坐在轮椅上,双拳紧攥,有些拘谨,拘谨到好像这不是他的屋子,他反倒像是一个来做客的人。
屏风后萧则绪解了身上的衣袍,坐进热水中,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刻放松下来,他浇了些水淋在身上,热气朦胧。
“夏将军……”
他轻喊了一声。
“臣在!”夏寒青猛地回过神来。
“进来。”
“臣……怕是不妥。”
夏寒青哪里敢进去。
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孤不喜欢说第二遍。”
萧则绪淡淡道。
果然半响后夏寒青扶着轮椅进来了,但依旧垂着头不敢看人。
“臣、臣参见……”
“不必多礼,靠近些,到孤这里来,孤有些头疼,替孤按一按。”
这些日子他一直想着水患的事,大雪停的第一日雪已经开始化了,若是工部再拿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不知道还要出多少事。
这件事朝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有人欺上瞒下?还是父皇他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事情!
想到此,他便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再加上外面吹了不少风,同那些刺客搏斗又出了一身汗,冷风一吹就有些不舒服。
突然一双温热的指尖落在他太阳穴处,轻轻按压,一瞬间他便放松了许多。
“殿下,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
夏寒青指尖的滚烫顺着他的按揉一点点传到萧则绪身体里,温度交汇,热气蒸的夏寒青额头、手心都有些出汗,沁出丝丝水汽。
萧则绪靠在浴桶边上,袅袅热气间他闭上了眼睛,水波轻轻荡到他胸前,身后青丝垂落水间。
“肩膀也酸……”
萧则绪提醒了一声。
“哦,是。”
夏寒青的手挪到了他肩上,撩开墨发,露出光洁的肩膀,水珠滚落,他的手刚放上去便如被热水烫了似的弹开了。
“怎么了?”萧则绪睁开眼睛。
“没事。”夏寒青硬着头皮将手放了上去,帮他按摩,力道不敢轻一分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