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守在楚岳涵身侧的江越闻言,禁不住出声劝阻,“大哥……”
屏翳面无表情,沉声道:“我便是爱她,下地狱都行!我的话从来都不止是说说而已!你们走吧,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无相见之期!只希望你们能够相守在一起,莫要像我和阿冉一样,到死才能执起对方的手,永不分离!”
语毕灵气凝于掌中,一挥手将二人送出结界之外。
风烟流转,云飘雾渺,阵眼中残余的杀气飞逸出来,将二人包裹其中。
“他们一起走了,我们也一起吧!”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
凌厉的杀气绳索一般缠绕住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登时将他们的魂魄绞成碎片,四下飞碎。
江越心头剧痛,想要大喊却喊不来,“砰”的一声,躯体着地,原本抱在怀中的少女也被甩出了几丈。
“子越——”
白颍川见他面色惨白,似受了重伤,慌忙上前来扶。
江越不理会他,踉跄起身走到楚岳涵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涵儿——涵儿——你好不好?”
楚岳涵心头登时似被刺了一刀,大哭道:“不好——”说着奋力将他一推,站起身退后几步,摇头哭泣,“我知道不该怪你,可是我的心好痛,我受不住!我走了,你……你好好的吧!”语毕转身,沐着万千雨露飞奔离去。
白颍川吃了一惊,全然不知楚岳涵因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是瞧着她一个柔弱女孩,又受了伤,孤身上路怕是不妥,只得道:“我去照顾她,你放心,涵儿会没事的,可是子越,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撑下去!”
江越只觉头晕脑胀,模糊点了点头。
抬眼只见四周狂风如刀,木叶飞散。
如今大哥与青莲魂飞魄散,而自己与涵儿的情缘怕是要自此而终,登觉心头气血翻腾,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慢慢的耳边似响起一阵清婉玲珑的歌声: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鸂鶒滩头风浪晚。露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晚。离愁引著江南岸。”
露重烟轻,不见来时伴!不见来时伴……
头顶一片花瓣飘落下来,悄悄盖在他的眼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我该说这卷更完了,下卷要开始了,静候和王殿下出场
☆、引子
川蜀锦城,穷秋之节。
嫣红的木芙蓉花开于秋江之上,一个紫衣少女足下生风在花林上空飞奔。
她衣衫飞舞,恍似穿花蛱蝶,姿势甚是优美曼妙,且脚步甚轻,踏在木芙蓉花上,竟连一片花瓣也不曾踩落。
稍时忽觉腰间一松,一支青玉笛滑落在地。
紫衣少女蓦然间一回首,慌忙落于树下,将玉笛捡起来,擦去上面的灰尘,紧握在手里,心间立时涌出一股悲苦缠绵之意,恍惚间忆起当日决绝而去,却又偷偷将他的玉笛藏在身上一并带走时的情形。
她说很想原谅他,可是心好痛好痛!
他泪水滴落,无奈松开了手。
而她恼他恨他,却又痴心难舍,也只有将玉笛带在身上聊以为寄,才可解相思之痛,方才见其遗落,便说不出的心疼,唯恐会有一丝损毁。
只是这般一起一落,心事便如潮水般涌来,怔忡间身后的环佩清鸣又近了几丈,一大一小两名白衣少女落在数丈以外,那十二三岁的白衣少女呼道:“小姐,城主命我和云姐姐带你回去——”
紫衣少女乍然间惊醒,蹙眉回道:“你们别再跟着我了!我不想去见他——”退后几步又施展轻功追风而去。
那名年华双十的白衣女郎面色微变,朗声道:“倘若无法完成任务,我们也是回不去的!”追上前几丈,话音一沉,“小姐,得罪了!”将手一翻,袖间登时飞出一条素纱,将那紫衣少女层层裹住,强行拉扯回来。
山水楼台,明媚轩阔。
大厅里,一身锦衣的少年男子款步自高座上走下来,笑道:“小雨,你回来了!”
紫衣少女挣脱不开缚在身上的白纱,抬头怒瞪着他吼道:“君陌陵,你想怎样啊!”
“解开!”锦衣少年君陌陵吩咐一声,缚身的白纱陡然被收回,紫衣少女一个趔趄,正撞在他怀里。
君陌陵将她扶起来,微笑道:“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我自然是要将你留在身边,你不愿意么?”
紫衣少女气急,“我为什么要留下?”
君陌陵面色微变,喃喃道:“你若不想留下,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