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廊过户,没走多远楚岳涵只觉脚下一软几乎摔倒,被和王抱在怀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楚岳涵摇头轻笑,“那幽壑泽兰果然厉害,我吸进去不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幽壑泽兰并非毒物,只是寻常人若多闻此香身体会有几个时辰的麻痹。二人初被关进轩阁之时,和王已分辨出那花香的气息,在她耳边低声相告,然后又使她故意说出药性已发作的话,才引得侍卫大意失手,两人这才逃了出来。
和王听罢遂抱起她在空旷的院中寻觅前行,“白芷花的香气能解幽壑泽兰的毒性,这院子里水汽很重,应该是有一个池塘。”
楚岳涵诧异,“为何你没事?”
和王一笑,“那幽壑泽兰的毒性只对女子管用,我是男儿,自然无事!”
说罢已在一片竹海碧浪后寻着一个水色成青蓝的美丽池塘,岸上的白芷花生的有两三岁孩童那般高。
隔墙依稀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王倾身放她坐在白芷花丛里,清雅的眉峰一挑,柔声道:“你只消在这里静静躺上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力气,我去外面拦住他们,别担心,会没事的!”语毕又抬手轻抚一下她的面颊,匆匆而去。
他的白衣牵起一阵风,飘扬的衣角如一朵游云一般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楚岳涵侧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也不知他此去会发生什么状况。
过了小半个时辰,庄里已响起了喜庆的乐声。
那乐声响了许久,听得她禁不住一阵烦躁。一转头,脖颈有些酸痛,天际浮云的颜色自雪白变成了浓酽的橘红。
☆、紫灵
黄昏,正是黄昏时候的晚霞!
楚岳涵双眸大睁,定定地出神。突然双掌按地,腾身旋飞而起,几十支白芷被她衣风斩断,绕着周身飞旋。
落地,竖眉侧目,刻不容缓飞跑出去!
喜堂里的婚礼已经开始,一霎间一道紫影穿堂而入,正站在了欲拜堂的男女面前,和王并未换下一身白衣,见了她,正欲牵红绸的手瞬息止住,被她握在手里,话也不说径自而去。
华堂之上登时一片大乱,身后一阵凌厉掌风袭来,楚岳涵霍然回身,扬起左臂,手腕登时发出一阵碧色光芒将来人生生逼退。
傅庄主面色失常,耳边听到二弟惊呼,“天荒珠!”
楚岳涵冷哼一声,牵着和王飞奔而去,遇上阻拦,所有人皆莫名其妙被她手腕上的赤芒击退,没费多少功夫便跑出了山庄。
和王大觉惊讶,问道:“涵儿,你手上那串珠子好生厉害,好像谁也挡不住!”
楚岳涵一边跑一边道:“这灵珠本来就是兰烟岛上的圣物,四年前阴差阳错被我取到了手,我爹爹说此珠灵力非凡,世上几乎没有人能挡得住,只不过我修为尚浅,并不能使灵珠之力长久发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她说的甚是简略,和王也只听了个半懂,道:“这个仙岛不是二十年才现世一次的吗,你四年前怎会来过?”
楚岳涵轻一嗤笑,“哪里是什么仙岛!不过是布了障,寻常人看不到而已!”说罢略一转头,“和王殿下,还没来得及问,你怪不怪我破坏了你的好姻缘?傅家小姐好生美丽,你若后悔,我可放你回去!”
和王不觉一笑,“佳人虽好,奈何匪我思存!就算你放开,我也不会回去。”说罢却不觉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温热的气息自掌心蔓延全身,楚岳涵心神止不住轻荡。
两人紧携着手在黄昏的天幕下奔跑,跑了许远。
一口气跑到了岛屿边缘,一个坐在石头上的俏丽碧影霍然间站了起来,迎上前道:“公子、小姐,你们逃出来了!”
和王见了她不觉疑惑道:“碧如,所有人都到岛上去了,你怎么一个人留在这里?”
碧如双眉紧蹙回道:“傅庄主的弟子将公子和这位姐姐带走之后,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你们,心里很害怕,也就不敢上岛去看。公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把船划到最前面,也不会有这一场祸事,实在是对不住!”
和王轻拍她的肩,“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见他不怪,碧如心下稍安,双眸闪灼道:“快过来!”引二人到了水边,指着自己的木兰小舟道:“你们两个快搭我的那条兰舟走吧,傅家庄里面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人,若是追上来你们就跑不掉了!”
和王暗觉不妥,“那你呢?”
碧如急推他,“放心吧,他们是不会伤害寻常百姓的!”
楚岳涵亦知晓此节,道:“走吧!”即牵起他腾身而起,倏忽间落在碧如轻舟之上。
碧如将双手围在嘴边喊道:“掉转头,一直往前走小半个时辰就能靠岸了!”
隔着江风隐隐听得那紫衣女子道了声“多谢!”轻舟即动荡着离去。碧如双眸抖动,若有所失,安静地挥了挥手,喃喃道:“那位姐姐是个有本事的人,相信公子也一定能平安脱险的!”顿了片刻,又道:“傅家庄的人虽不能随意离岛,可是他们的本事还是很大啊!”
楚岳涵以真气催动兰舟前行,自比长篙快上好几倍,片刻已行出了十余里。
天色渐转晦暗,和王回头看了看,眉峰一蹙,疑惑道:“奇怪,好像一直都没有人追来!”
楚岳涵恍若未闻,双眼看着前面,脸色越来越黯沉,淡淡道:“是很奇怪!这片岛屿离陆地并不是很远,怎么会到现在还看不到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