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被他话音中的冰冷之气所摄,感觉和预想中的反差太大,忧心忡忡地退下去,临走前瞧了一眼洛瑾萱,见她表情也甚冰冷,不觉心底暗暗着急。
萧城璧静立不动,洛瑾萱只得上前几步,低眉施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萧城璧冷冷地凝了她一眼,“心情不好就不要乱弹琴,弹的整个皇宫都知道,皇后满腔怨愤,朕可不喜欢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洛瑾萱心底一凉,鼻腔里发出一丝冷笑,回道:“臣妾在宫里弹琴,声音也不算太吵,除了站在宫墙外,也没几个人能听到,皇上是多虑了!”
萧城璧碰了个冷钉子,心下甚是不快,色厉内荏道:“当面说着话,头也不肯抬一下!你连看也不愿意看我吗?是不是要朕向你道歉才行!”
洛瑾萱被他这一通吼惹的羞怒难耐,大声回道:“皇上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什么,你是皇上,也用不着跟任何人道歉!你让我看着你,我便看着你,敢问皇上还有什么指示?臣妾马上照办!”一双水眸凝着他,不料却不由控制泪花迸溅,不过转瞬已坚持不下,心间怒哼一声转身即去。
萧城璧心下一惊,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狠狠道:“你可不可以乖一点,听话一点,朕现在内忧外患一大堆,整天烦得不得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要跟我怄气,你倒是说说看,朕该怎么做才好!”
四目相对,洛瑾萱愈加愤恨难耐,明明是他不对,还偏偏派起她的不是来,大声吼道:“我又不是珠儿,你抱一下哄一下就开心的不得了,你要我怎么乖一点,怎么听话一点?”
萧城璧没想到她会和自己顶嘴,血气直往上冲,吼道:“那你想怎样?是不是这样才行?”伸臂箍住她的肩,霸道地吻她的花唇。
洛瑾萱气极,用尽力气想要挣脱他,挣脱不开,双手狠狠地捶打他的胸膛,一个吻的乱七八糟,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纠缠了良久,萧城璧气冲冲地打道回含风殿,洛瑾萱怔怔地坐着,眼角的泪痕渐渐被风干。
入夜,清容替洛瑾萱卸完妆,拿着月牙银梳缓缓替她梳理着头发,镜中人的脸色不算太好,却也不算太坏,想来是与萧城璧吵了一通之后,心里略舒服了些。
清容莞尔一笑,安慰道:“奴婢实在没想到,娘娘和皇上还会吵架!刚才见皇上气冲冲地走了,心里可害怕的狠,娘娘平日里性子可是极温柔的,为何今天偏要将皇上气成那样?”
洛瑾萱淡淡地蹙起了秀眉,轻声道:“是啊,今天把他气坏了!他说的对,整天那么多烦恼,我非但不安慰他,还要跟他怄气。可是,不跟他怄气,我又跟谁怄气!”
清容一时无话,只得哄道:“天色晚了,娘娘还是早些休息,说不定皇上明天就要来看你和小太子小公主,可千万不要再给他脸色看了,皇上待娘娘,是真的将你放在了心坎儿里!”
洛瑾萱想了想,轻颔首,由着清容搀扶自己到寝榻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小皇子去学堂念书,小公主被乳母抱着在花园里玩耍,清容心事重重地走过来,洛瑾萱正百无聊赖,随口就问道:“怎么了?”
清容抬眉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刚才李公公差人来告诉奴婢,皇上昨晚上肝病又发作,连夜紧召太医,折腾了一宿,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洛瑾萱脸色大变,不听她说话就已经走出去,一边急道:“昨天为什么要把他气成那样呢,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
清容知她心里后悔,也不敢递话,到了含风殿外,李允正守在那里,见了皇后的驾竟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迎上前小声见礼,一边道:“折腾了一晚上,才睡下一会儿,奴才守在门外,就是害怕有人打扰……”
洛瑾萱低声道:“我进去看看!”
低垂的帘帐里,萧城璧闭目安睡,脸色显然不大好,连嘴唇也有些泛白。
洛瑾萱在他身侧坐下,泪水一颗颗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稍时,抬手想去抚摸他的鬓角,只是轻触了一下慌忙缩回,却被熟睡中的萧城璧紧捉了住,放在心口上。洛瑾萱吃了一惊,怔怔看了他许久,突然泪水四溢扑入他怀中。萧城璧依旧不曾睁开眼,只用另一条手臂紧揽住了她。
洛瑾萱一时心乱如麻,她如何还能怪他?可是又如何才能不怪?
中午侍奉药汤时,太后带了李奚若来,洛瑾萱正要起身施礼,被萧城璧一把拉住。
太后看在眼里,面露些许不悦,遂又微笑道:“听说皇上身体不适,哀家便令奚若前来服侍,可是她说未曾得召见,恐皇上怪罪,哀家就陪着她一起来了。”
李奚若站在太后身后,依然是艳丽的妆容,娇柔的眼波向萧城璧瞧了一眼,又慌忙垂下,当真柔情似水,我见犹怜。萧城璧却看也不看她,皱起眉头,刚喝下去的药又吐了出来。洛瑾萱吓了一跳,慌忙替他擦拭,来侍疾的李奚若见此状况,瞬间涨红了脸,委屈地看了太后一眼。
萧城璧淡淡道:“儿臣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消静养几日即可,有劳母后费心了。”
这情形任谁都看得出萧城璧对她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热情,太后脸色僵了一阵,生硬地道:“皇上这么不舒服,皇后你就好好在身边伺候着,哀家带着奚若去御膳房打理药膳,也好让她了解一下皇上的口味。”
萧城璧微颔首,“恭送母后!”
第五天上,萧城璧已大好,当晚留宿在蕊珠宫里。
夜半,洛瑾萱醒来,见他不知何时起就支着头盯着自己看,禁不住笑道:“又在想些什么事情,怎么半夜还睡不觉?”
萧城璧摇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