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邪魅地一笑,腰身一挺,毫不留情地深入了七信的下身,第一下,就狠狠地贯穿到底!
七信被陈越的力道贯的透不过气来,感觉心脏像被人扯出胸腔绞着一般痛得说不出话来,她紧蹙着眉艰难地张着嘴换气,痛苦地像一尾将死的鱼。
“你不是寻死吗?!现在还想死吗?我让你如此快活,你怕是再也舍不得赴死了吧?!”陈越伏在七信的耳边喘着气哑声戏虐着,丝毫不顾及身下之人将要窒息的痛苦。“是我救了你,明白吗?!你的命早已被你们尹家送给了我,所以…我要你活着!”他边说边加快了律动的频率,像头被关进笼中的困兽一般,毫无章法地在纠结着的压抑和迷乱中的恣意里左冲右突地顶撞着,停不下来,却又迟迟越不过去。
七信在晕厥的边缘游弋着,听到这句“我要你活着!”时,愣愣地呆住了。她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涣散的瞳孔中印出吊在陈越脖颈上,此刻正如钟摆一般晃荡在她头顶的吊坠。
所有包含着美好希翼的细胞在吊坠愈来愈显慌乱的跃动中渐渐地复活了,七信转头怔怔地望进身上那人的眸中,急急地寻找着什么,被他扣住的手也已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道,无力地垂放在头顶。
紧接着,从两人下身的契合之处传上一串酥麻的快感,瞬间吞噬了七信所有的清明。她兀自抬手攀上他的脖颈,而那方不知是何材质的吊坠也在她的动作之下暧昧地镶进了她的胸口,藏匿在两人布满迷离汗水的肌肤之间。
“陈越…”七信的嘴里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嘤咛,泄漏了她所有的情绪。
……
潮水涌动过后的死寂里,七信睁开迷蒙的双眼,却只看到一泓暗无边际的深渊在与她安静地对望。就在她被这双清亮的眼睛吸引着,鬼使神差中探出的潮润指尖即将轻抚上那幽潭之时,一线戏虐调侃的精光却在突然间迸射而出,刺痛了七信微颤的手指。
“陈越是哪家的公子?嗯?!难道你的意中人既不是被废了的太子,也不是宁王吗?!…… 怎么?莫非刚被宁王抛弃了,你就寻到新欢了?!”j□j褪去后的嘴唇轻轻地摩擦着七信绯红的脸颊,陈越在七信的耳边刻意放低了声线阴柔地问,并不生气,而对她的答案也似乎并不关心。
七信呆呆地望着陈越的双眼,似乎尚未从温柔乡里清醒过来,忽然感觉到他温柔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就听他轻声呢喃道:“记住!我要你活着!活得……”他顿了顿,忽然提高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一个阴险邪佞的词:“生不如死!”
令人窒息的憋闷,痛彻心扉的寒冷和那无穷无尽的绝望排山倒海般地兜头向七信涌来,她捂紧了耳朵,拼命地摇着头,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像即将溺水而死的人一般无望却拼劲全力地挣扎着,可是那人狠辣的声音却如挥之不去的丝蔓一般,绕上她的全身,缠着住了她,裹紧了她。
“哈哈哈……我要你活得生不如死!哈哈哈……下贱东西!活得生不如死!哈哈哈……下贱东西!活得生不如死!哈哈哈……”
“小姐,小姐!醒醒啊,小姐!”一叠声的呼唤和焦急的推搡终于把噩梦中的七信拉出了绝望的深渊。她眨眨眼睛,愣愣地扭头看着床边满脸泪水的女孩,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川川,怎么了?”七信用手背拭去额头的汗湿,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然而那梦境却又那般真实,真实地与她当下痛苦无望的生活一模一样!
“小姐,您怎么又叫我川川了?奴婢是婉儿呀!”被七信叫做川川的女孩边怜惜地俯身用帕子拭去小姐的满头冷汗,边带着悲伤的哭腔说到。
婉儿?!是呀,婉儿!
悠长的静默中,一主一仆皆静默无声。惨淡的烛光将两个细弱的人影投射到破旧的床帏上,愈发显得阴冷晦暗的屋子了无生气。
婉儿看着自家小姐那秀气的黛眉之下镶着的曾经灵动美丽而此刻却再无生机的双眼,心底压抑着的凄苦再也克制不住,纷纷地涌进眼底。
为了掩饰自个儿的悲伤,婉儿扭转了头。窗外的雪还在扑簌簌地下着,那漆面斑驳的窗框已经太过老旧,以至框扶不住轻薄的纸张,冬日凌冽的寒风一吹,窗纸就挣脱了窗框的束缚,刺啦啦地在北风中招摇着,将室外裹挟着雪花的肆虐狂风引进屋来。就像沈家这位三少爷一般,依傍着沈家的家世,张扬地将所有的仇恨灌进这间被世人遗忘的晦涩屋檐之下。
自从跟着小姐来到这沈府之后,婉儿和她家小姐就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
刚开始婉儿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老爷为小姐许了一门好亲事。遍数这京城之内,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多了去了,可是那些承蒙祖上荫蔽有财有势的大户人家的族中子弟们,大多都是些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能像沈家的三位公子这般才华出众,年轻有为又英俊潇洒的,真可谓是寥寥无几啊。
尤其是这沈家三公子,不但才情满溢,而且风流儒雅,最难得的是此人颇有情趣。此前婉儿跟着小姐参加女子们的聚会,每一次都会不出意外地听到各家闺秀们用倾慕的口气谈论起沈三公子。当时他尚未弱冠,却已名动京城。不知何时在小姐之间流传开了十六字真言,却不是佛经道论,而是形容沈三公子的,说他:清逸儒雅,细腻多情,薄唇会道,凤眸潋滟。
女孩们的心思不说,城中但凡有适龄女儿家的大户长辈们,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小姐能与这沈三公子结一段良缘!与沈家攀上亲家,那可就等于跟宫里高高在上的那位拉近了无数层关系,可谓三代无忧啊!
可是,自来这沈府,婉儿才模糊意识到,自家小姐根本就不是“嫁”过来的,而是被尹老爷像物件一样“送”过来的!
且不说,送个物什给人,接受的人还要感谢一番呢,这接受了尹小姐的沈三公子,不但对她们从未有过好脸,反倒是常常用狠毒的语言讥讽她家小姐!彻底颠覆了婉儿脑海里积攒起来的那些道听途说的关于沈三公子的美好形容。
偏生自家小姐性子软弱,整日只知道面对着无穷无尽的侮辱掉泪叹息。半年前的一天,这沈三少爷忽然一脚踹开小姐的房门,着人把婉儿绑进另一间屋里看管着,而他自己则硬是强要了小姐。
婉儿听着隔壁屋子传出来的羞辱声和调戏声以及她家小姐那失魂落魄的哭喊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拼命地挣扎着,试图将手脚从麻绳之下挣脱出来。可她的挣扎换来的却只有道道鲜活的血痕!三少爷对尹小姐的欺辱照样在继续,凭她怎么喊,怎么骂,怎么哭都没用。
最后,还是领了三少爷的命令看管她的家丁忍不下去了,他走到婉儿近前,轻声地劝已经精疲力竭的婉儿道:“你也别作践自己了,没用的!我们三少爷虽然记恨你家小姐,但总归还是会给她一条生路的。三少爷从小就得老爷爱护,捧在手心里像个宝贝似的,逢谁不夸自己的小儿子好?!可是,尹家却让老爷蒙了冤屈死在狱中,到现在连尸骨都还没找到,怕是早被狱卒给扔到乱葬岗喂野狼了!老夫人被气的到现在还缠绵病榻呢,圣上又不允许二少爷回京探家,你说,我们沈家世代上下何曾受过这般的屈辱和轻视?!现如今尹家恶有恶报,尹老爷也终于被下了大狱,三少爷一直憋在心里的这口恶气才得以发泄啊!”
家丁的话像晴天霹雳一般让婉儿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立,她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力地萎顿在地。尹老爷被下了大狱?!尹家要倒了吗?!我和小姐该怎么办?!……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恐慌像汹涌的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地砸蒙了婉儿……屋外的院子里还是像以往那般充斥着虫鸣鸟叫,难挨的夏夜,温度也仍旧燥热难耐,可是预感到尹家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婉儿,却在此刻感觉到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窟一般,周身充斥着寒冷和无望,窒息与凄惶……
“是呀,我怎么又说胡话了呢!婉儿,是婉儿!”风荷温柔的声音把婉儿拉出了回忆的冰窟。她抬眼,就见小姐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床框和屋梁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是婉儿,我是尹风荷,他是沈家三少——沈晏然!呵呵,是沈晏然,不是陈……”
话未说完,声音却已沉沉地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七信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无力再去争辩什么或扭转什么。
已经有两个月了吧,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她无声地笑了,可那弧形的弯度尚未挂到嘴边,便被眼中滑下的两行清泪止住了上扬的幅度。
那个我原来的世界——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迷迷糊糊地瞎想着,七信又不安地再次睡了过去,可是她的梦境却翻江倒海地叫嚣着偏要清醒地拉着她,往初来乍到的那天回头看过去……
ˇ第一日ˇ 最新更新:2013…12…26 10:59:50
七信睁开眼睛后,就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床梁发了呆。
木质的床框四四方方圈出一个规矩的空间,没有繁复的图案和雕工,只是在原木上面刷了一层暗色的漆。眼光再往上延伸,透过干净却色彩暗淡的旧床帏,便看到房顶的木质梁架,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着,透出跟她躺着的床架一样死气沉沉的暗色。
我这是在哪儿?!七信眨了眨眼睛,扭头环视屋内。疙疙瘩瘩的青石板就那么坦然地躺在地面上,一看就知道连打磨的工序都省去了。昏暗的阳光透过窗子上破洞发黄的薄纸透进来,勉强为这个潮湿阴冷的屋子带进来一丝亮光。屋子里除了可以勉强算作家具的这张床和蹲在斑驳发霉墙角处的那一口笨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