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没死!不过…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恐怕就真的死了!”萧凌放开风荷站起身,倨傲地俯视着她到。
“到底怎么一回事?!”风荷突然就怒了,她蹭地一下站起身,冲着萧凌就吼:“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萧凌冷冷地盯着风荷的眼睛反问道:“你替沈晏然约我出来游湖,不就是想趁我未出征之前结果了我么?!可惜…你们没算到我会利用你们的计谋反将你们一军吧?!”
“没有!我们没有!”风荷急急地辩解道:“晏然也根本没有让我约你出来,我根本就不想游湖的,是你自己说要来游湖的!”
“哦?~”萧凌听着风荷一口一个“我们”,“晏然”胸腔里忽然就升起了一团火,“是我说游湖的!我这不是为了顺应你们的心意吗?!省得你费尽心思地找借口呀!信儿…哦,不,应该叫你尹风荷,你藏得好深啊,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萧凌说着抬手抚上风荷的脸颊,用手背轻轻地摩挲着道:“萧宁和沈晏然竟然舍得用你来给我下套,他们舍得让你淹死可我竟然舍不得,信儿…傻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风荷的泪毫无预兆地就掉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无声地滴落在萧凌的手心,刺得他心里募地一紧。
“哭什么?!”他哑着嗓子说。
风荷不说话,却只是咬着唇,用盛满泪水的双眼望着他一个劲地摇头。
没有,她没有!她真的没有!可是,让她如何说?如何说他才会相信?!
一群夜栖的鸟儿忽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萧凌立时绷紧了神经,他左右看了看,一把提起风荷就跃上了身边那棵高耸入云的大树。
坐在高高的枝桠上,透过细密的树冠缝隙,风荷看到地下足有几十个黑衣人,他们皆覆着黑色的面巾,精光闪烁的冷眼透过黑色的头巾和面巾之间窄缝露出来,一边四处探看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显见得是在寻找什么。
风荷的嘴被萧凌的手紧紧覆住,他绷紧了脊背一瞬不瞬地盯着被他狠狠地箍在怀里的风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风荷整出什么动静来。
终于,在黑衣人队伍的最后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并未带任何武器,却也穿着一身精干的夜行衣。似乎是有所觉查,他突然抬头看向风荷所在的树冠。风荷吓了一跳,募地往里一躲,靠进了萧凌冷硬的怀里。
沈晏然抬头看着一棵棵高大笔直的树木,它们撑着粗壮有力的臂膀,直愣愣地刺进那暗黑的天空里,一动不动地,就如同一个个暴怒的魔鬼,扰的他心里忽然就有了几分焦躁。
森林里充斥着飘渺的雾气,被幽暗的树影衬托着,就好似孤魂野鬼一般幽怨地弥漫着不肯离去。而间或响起的不知什么生物的夜啼,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也成了挥之不去的鬼魅言语。
“撤!”沈晏然简单地下了命令,并未向任何人解释,突兀地就放弃了对萧凌的追杀。
他知道,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方才没有在湖里射杀了萧凌,恐怕给他和宁王都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可是,那时候风荷在萧凌的手里啊!
自从萧凌请命北上,沈晏然就知道宁王不会让萧凌活着走出京城。毕竟他这一去,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军队,将来真打了胜仗还会有更高的威望,待到他凯旋归来,宁王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就得不及他萧凌了!而一旦让萧凌走出了京城,萧宁就是鞭长莫及了。
十日,他们料到萧凌自知处境危险,不会轻易外出。原本还在计划如何递消息给风荷,让她说服萧凌外出游玩,却忽然听说他携了整个醉魂楼的姑娘去游湖!
即便觉着是天赐良机,但沈晏然和萧宁还是不敢大意,他们生怕萧凌已有准备,于是在岸边布置完人手之后,又派了人潜进水底去凿透了他们的画舫。
眼看着萧凌只身往岸边飞驰而来,沈晏然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可还未等他喘口气,萧凌却忽地一个旋身,又往湖心飞了回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沈晏然果断地示意自己人追过去。吴清带头拉开了弓箭,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萧凌射成筛糠。可……
对岸的密林里居然会有萧凌提前安排好的人手,这是沈晏然没有想到的。为此他的死士们折损了不少。待到解决了拦住他们的敌人,萧凌和风荷早已没了踪影……
箫凌眼看着信儿躲进他怀里避开了沈晏然,又眼看着信儿盯着沈晏然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掉了泪,心里难受得就好像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的手捂在信儿的脸上,使得她那双盛着月光的盈盈泪眼更加地突兀。
“信儿!”他嘴唇微张,无声地唤她。
她听懂了他的疼惜,抬手轻轻掰开他仍旧覆在她唇上的手,默默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只一会儿,他就感到了渗透衣襟的湿意……
信儿,幸好我回去找你!幸好你还活着!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