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金安”柔媚的女音是某个婢女。
“恩,下去吧”
我心里叹气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磁石温润入耳怡人的男中音怎地就配给了这么个惨绝人寰的猪头,老天不公。
一脸温和的笑蜕去祀隼疏崖面色晦暗难看,碧眸里情绪翻滚,脱掉外袍坐在书桌前手指撑着额头,一片幽碧慢慢推出的是狠意和隐隐的畅快,再过五个月……
皱皱眉低头仔细聆听从房间那头传来的碎碎念,额角青筋乱跳,袖间指尖握紧只坐在位子上专心听着,面上表情未变恍若未闻……
“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自己的儿子就要给人弄死了也不管管……蠢猪一个!”
幽碧的眼神一凝,祀隼疏崖往后靠了靠,皇家的子孙如果要靠别人才活的下来,那他也是活不长的,更何况一个是背后没有势力死了母妃普通的黑眸哑巴,一个是被人设计生下的孩子自己一辈子的污点,留下性命至如今已是极限。
即便自己最后赢了,那个位子也只能留给才能卓绝有生存能力的后代,更何况现在一切都还未知,稍有不甚全府性命不保……
忽略心里的异样,祀隼疏崖一遍一遍找理由最终说服了自己。
余光却瞥见那‘女鬼’跳起来瞬间便飘了出去,宣人进来梳洗打算就寝。
今晚不能睡,笔墨纸砚柴米油盐都还没着落,天天吃鱼可不是长久之计。
月偏西,天微蒙蒙亮。
做完一切我心满意足从那个媚姬的屋里出来,四处晃荡,祀隼疏崖的房里有时规,我明白自己的魂体假若睡去,六个时辰睡得足够才会自行转醒准确无误时分不差。
细微的隐泣声微不可觉,是个小孩?我微微顿了顿,闲来无事我不介意给这个只知道美色珍宝的草包添添堵。
顺着方向便发现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暗房门外站了个昏昏欲睡的老婆子,穿墙而入黑漆漆只有门缝才透些光进来,里面该是个堆杂物的房间,地上躺着个小孩子,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哭泣声便传出来,我弯腰望去,好像睡着了呀,还哭?
眼神一凝这个小孩可是比瑾澈惨多了,衣衫褴褛几不蔽体,在黑暗里越发白嫩的小身体上青青紫紫还出了血,手里还捏着一块发霉的铁饼,真是作孽……
轻轻将他转过来放好,心里叹息决定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他这样有伤不治还吃发霉的东西不死才怪。
把那个婆子打昏,采了些草药给他敷上,小小的身子上还有细小微不可见的针孔,看得我心头火起,这个败类,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把擦上的草药抹干净,迅速飘出了屋子。
知院。祀隼。疏崖床前。
伸手推了推睡在塌下庞大的身躯,可是没效果,焦急唤道,“乌蒙,乌蒙!快起来,跟我来。”
它不耐烦摇摇脑袋不理我,我大吼,“乌蒙,你这个猪头,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扁你!”床上即便是睡着姿势也没变过的男子眉头紧蹙被入耳的魔音搅得不耐烦,翻了个身,可惜那女的好像认定了自己就是草包一样眼神都没给自己丢一个。
乌蒙站在那个媚姬的院门前低低嘶吼,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乒乒乓乓杂乱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女人衣衫不整跑了出来,惊恐大叫,“奶娘!奶娘!这畜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死奴才,还不快把它弄走!”
“夫……人,奴才不敢,这可是王爷的心肝,奴才不敢——”
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彻底惹怒了这头起床气很大的雄狮,眨眼间扑出去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吼,那女的尖叫出声最后两眼一翻没用的昏过去摊在地上,乌蒙眼神不屑优雅跺回来,我赶紧道,“乌蒙,去那个院子里把那个小孩子叼出来,轻点别伤到他。”
朝阳初起,天已明。
这个孩子被直接叼回了知院。
一屋子的丫鬟婢女一脸惊愕,她们都是殿下的心腹乔装而成,对殿下的这个宝贝不说是完全了解也能看透三五分,可这段时间它变得奇怪起来,今早莫名其妙跑出去就把这个殿下不喜欢的孩子给弄了过来,不会是饿了吧?
祀隼。疏崖松了口气,作为一个沉迷酒色的无能人,是不能主动关心这个儿子的,尤其是这紧要关头,动了太后那边的人打草惊蛇,惹人怀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既然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不管不顾才不正常吧?
皱眉看向地上满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小孩,“这是怎么回事?传太医,把媚夫人叫来——”
我心里松口气,好在他没丧心病狂到这样都不管不顾。
哭哭啼啼一波三折的声音由远及近,看到地上的小孩眼里惊恐慌乱一闪而逝,哭道,“王爷……”
“媚姬,爷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谨清么?这是怎么回事?”
“爷,小少爷昨晚……摔了一跤,可能流血了所以引得乌蒙大人狂躁不安,王爷,不管我的事啊!”
眼珠一转见到小身体上残留的药渣,随即欣喜道,“王爷,您看,我还给小少爷敷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