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知道他在表现什么情况的情态。
楼上的围栏旁边凑满了人,一些女人甚至开始往台上撒着纸币,男人也跟着起哄。
在暧昧的聚光灯下男人随后站起绕着钢管走了几圈,高跟的皮鞋踢踏声理应像汇入大海的水滴不可能被听到,但人们看到他缓慢优雅又带着无限放荡的走步,却能感觉到那种脆响落在了耳鼓膜上。
整件厚重的外衣随着双臂垂下掉落在地面,纤细的腰肢和被紧身黑色牛仔裤包裹的翘臀让台下的人群更加狂热。
李子琼感觉额角被杂乱音乐激出的青筋更加凸显,她现在清醒得甚至可以把顾谦绑起来用八十种不同的方法吊起来打。
她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着酒杯就挤进舞池。
各种气味混杂,人贴着人,李子琼个子不小也艰难地前进着,小心翼翼地稳住玻璃酒杯不让它在到高台前就撒完。
这时,那个长相艳丽的男人正一手拉着钢管转圈,媚眼如丝,向台下撒着飞吻。
终于挤到前排的李子琼正巧对上男人转过来的正脸,她看着顾谦跳动的金色耳坠和琉璃瞳折射着相同的光点。
脱了外套之后露出的衬衣黏在他宽阔有厚度的胸上,印出清晰的线条。
随着男人动作飘忽的上衣松垮垮的开口处时不时闪过呼之欲出的鼓胀胸部,往下是被白色衣物贴紧的饱满圆滑的人字沟壑。
他的脸被印着耀眼的曝光而变得没那么清晰。但她能够感受他此刻的额角,不停彰显存在感的喉结也和盛着汗液的锁骨一样,被濡湿。
就像整个夜场,到处是热腾的水蒸气。
舞台的灯光为了突出表演者的存在每一个都是强聚光,很热也很亮,而台下是乱糟糟的,黑压压的人头。
登上过舞台的人都知道想要看清观众们的脸是很困难的事情,哪怕是最前排的人。
但是李子琼太特别了,顾谦一眼就望到了女人亮晶晶的平静眼眸,印在她标准的带着隐忍表情的脸上。
其她人的身影还是模糊的一片,只有她像是黑白报上不知道被谁粘上的彩色贴纸。
一个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好像聚光灯是打在她身上的,无时无刻,而顾谦才是哪个站在台下的面目漆黑的观众。
顾谦想到这里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抖,放在钢管上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今天他实在太醉了。以至于他大胆到孤注一掷。
男人笑着伸出手臂,邀请他眼前的人登台。
李子琼看着上方那只镀着金光的白皙手臂,没有说什么,干脆地握住男人没有一丝茧的手掌,一只脚踏着圆台边缘轻巧地蹬上去。
他想玩那就陪他玩吧,她在心里嗤笑,倒要看看能做到什么地步。
因为惯性,两个人在人声鼎沸的环境里紧贴着。
在未靠近之前李子琼就闻到了顾谦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辛辣的东方调挑逗着人的神经,她的脸蹭过他比普通男人更加白嫩纤细的脖子,那股和他融为一体的芬芳要在闻者的喉咙和肺里扎根似的。
手里的琼液在动荡中溅出了一些,落在他闪着光泽的丝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透明的痕迹。
李子琼很快站稳但她没有推开温热的胸膛,眼里的冷淡在无数灯光下也显得缓和。
你还拿着酒?漂亮男人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瞪大,添了与他气场不一样的纯真。
玻璃杯里透明的液体晃荡着,剔透得像宝石。
李子琼握着杯子的手指缓缓蹭了下光滑的杯壁。是啊,这酒本来应该流淌在近在咫尺的这张精致脸蛋上,让它的冰冷的触感舔舐你无暇的肌肤,把放肆的你从疯狂中置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