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掌柜!”她跳到热出一身臭汗的庖丁面前,“我觉得你今天特别英俊!”
庖丁先是愣了会儿,随之咧嘴大笑:“瞎说什么实话!”
石兰瞄了他一眼。
从此以后笙罗的日常安排中就多出一项任务——陪石兰去小圣贤庄送饭,慢慢地也跟齐鲁三杰有些交情,庄里凡是有染恙的弟子伏念都会请笙罗前去瞧瞧,而笙罗便会趁机向张良打听些韩国的事情,只是某天赫然出现一位头戴斗笠身着黑袍的男子,他拦住了两人。
看样子是张良认识的人,他们交谈时笙罗就知趣地远离,但那位陌生男子倒像是认识她一般:“笙罗医师,在桑海城住得可还习惯?”
笙罗误以为这只是平常的客套话,回答道:“还成,特别是饮食方面,出恭出得特别有规律。”
陌生男子竟不知怎么接话才好。
张良走上前来帮忙解围:“笙罗,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师兄那里还望你多多劝解几句。”
两人第二天就消失了,陌生男子行踪神秘且隐藏气息的功夫绝佳,小圣贤庄内无人发现他来过的痕迹,笙罗答应帮张良请假,无奈伏念脸色一沉,立即决定把布置给众弟子的功课翻倍,那一瞬间,她听见了无数哀嚎。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白凤,他当天传信让笙罗到郊外会合,说道:“流沙接到任务,进攻墨家机关城,卫庄大人命我赶往那边会合,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
笙罗没意见,岂料远去的白凤忽然折回:“那人是姓端木?”
她下意识地点头,还未来得及问话后者就乘着白色巨鸟飞走了。
男人的心思果然很难懂。
约莫过了十几天时间,初醒的太阳矗立的顶端,黑色的天幕早早撤去,天空有些雾茫茫的。树木苍翠,晨光熹微,丁掌柜收到机关城的飞鸽传书——加紧桑海据点的戒备工作,他暗叫不好,即刻与笙罗赶往郊外谍攻部,客栈暂时交由石兰打理。
“雪女头领说端木头领昏迷不醒,机关城被破,巨子丧生,他们不日将于桑海城聚集,叫两位大人做好准备,特别是笙罗医师,”一名乔装打扮的墨家弟子如此讲道。
庖丁不可置信般地看着他:“当真?!”
墨家弟子咬咬牙:“当真。”
“笙罗,”庖丁按住旁边之人的肩膀,“切记要尽全力医治端木姑娘,如今墨家仅有你医术精湛了!”
拿人月薪替人消灾,她定会穷尽所学,毕竟受伤的人是自己一直敬仰的端木前辈。
站在感情的角度上笙罗希望白凤成功,可站在理智的角度上笙罗希望端木蓉平安无事,不过……
为何偏偏是端木蓉陷入昏迷?
☆、墨家与儒家与桑海城
十八岁之前的白凤,干净纯粹像个邻家大男孩,虽然有时候脑子不怎么好使但人见人爱,即使做事鲁莽也抵不住府上的丫鬟奴婢排着队送鲜花,十八岁之后的白凤则完全变了一个人,性格大逆转……好吧,尽管如此依然有女人排着队送鲜花。
从聚散流沙繁重的工作中抽身的他带着伤连夜赶到了桑海城的有间客栈,凭借超高的轻功和绝佳的气息隐藏成功躲开了客栈众伙计的视线,来到笙罗身边。
“既然受伤了就要注意修养,”笙罗一面为白凤缠纱布一面如此说道,“地板上全是血,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墨鸦没人能把白凤伤成这样,当后者身形有些不稳地从窗外跃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看出,所以忙把医疗用物从塌下拿了出来,这是在医疗组就养成的习惯。
街边的行人寥寥无几,大地经过了太阳的炙烤,连仅有的那点清凉都消失殆尽,全然一副闷躁的模样。白凤与高渐离打成平局,双方内力均遭受重创,可他不会告诉笙罗,相对的,笙罗也不会追根究底,只瞥了他一眼就算过去。
不询问白凤的伤势是因为笙罗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但这不代表她不会询问端木蓉的事情:“我听谍攻部的人说端木蓉陷入了昏迷,是你干的?”
“她中了我的鸟羽符,”白凤对此丝毫不隐瞒,他知道笙罗迟早会调查清楚。
出乎意料的,笙罗没有责备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而是低头沉默着继续敷草药处理伤口,这倒匪夷所思了,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其实这很容易猜到,比起端木蓉来讲白凤对笙罗更加重要。
“废柴,”他微微蹙眉,“你……”
“嗯?”
“……罢了,没什么。”
白凤欲言又止,他脑海里全是进攻机关城那天的画面,当得知姓端木之人的确切位置时他想也没想地掷出鸟羽符,待混乱平息绕到端木蓉对面才发现被自己攻击的是位姑娘,说实话,他的心情有点复杂,脑中同时冒出两个念头,第一,这位墨家医仙端木蓉有兄弟,只是运气不好成了替罪羔羊,第二,笙罗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他还是勉强相信端木蓉有兄弟好了。
“我提前赶来桑海城,还未通知卫庄大人,”白凤面露菜色,“这几日我会待在附近,若要会面直接让小小鸦传讯,或者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