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娜发出一声嗤笑:“怎嘛,你还要来一番殊死搏斗嘛?”
而萨拉查则伸出手去拿过那瓶药液,轻轻打开了闻了一下,一种淡雅的清甜瞬间盈满整个肺腑,有着诱人的气息。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魔药,我不敢说它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萨拉查微微蹙眉,“月神花,这里面有很大比例的月神花。”
赫尔加听了笑了一下:“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月神花一般都是用来平衡魔力的,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啊。”
“……我也觉得来的太过简单了些,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萨拉查也这么说道。
“呃……会不会是你们太小心了?”罗伊娜歪着头打量着那瓶药水,“那群麻瓜难道能猜出我们要来偷药水,然后做什么手脚?就算做了,麻瓜的毒药又药不死巫师!”
“似乎……也对……”赫尔加迟疑道,“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有毒……”
戈德里克大叫起来:“你们俩当我是实验小白鼠吗?”他摆出一副凄凄惨惨视死如归的表情来,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好吧,你们这么狠心——上帝,我要来见你啦,如果我没死的话,请您老人家放我去加入梅林的阵营吧!”
说完,脸上悲壮的表情更加逼真了,不过他又很明显地向萨拉查眨眨眼,满眼笑意。
骑士在萨拉查无奈的笑容里一仰头,咕咚咚把一瓶子银色的药液全部吞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罗伊娜冲上去紧张兮兮地问。
戈德里克活动活动筋骨,装模做样地摸摸自己的心跳,之后点点头:“我感觉好极了,前所未有的——”
然而话音未落,戈德里克脸上洋溢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仿佛一台舞剧,正至□戛然而止,瞳孔放大又猛然收缩,笑容慢慢扭曲成一声冲口而出的□。
“唔……”骑士猛然间推开罗伊娜,一下靠在背后的树干上,大口地喘气,却仿佛搁浅的鱼,他抓住胸口的衣襟,冷汗不断从惨白的额头滚落。
“戈德……戈德里克你、你演的太像啦,吓到我了!不要闹了!”罗伊娜一下子慌了,“好啦好啦你赢啦,你你……”
赫尔加一把拉过惊慌的语无伦次的罗伊娜,看向萨拉查:“不好……这、这怎么回事……”
阿尔维斯吓得捂住眼睛,萨拉查面色凝重地上前扶住戈德里克的双肩,他蓝色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痛苦。
淡色的唇被用力咬破,鲜艳的血液顺着惨白的下巴流淌,隐忍着不发出声音,却难以控制阵阵眩晕,眼前的景物近了远了,一片迷茫。隐约觉得似乎有人握住了他的肩膀,那手指冰凉却大力,扶着他顺着树干滑下去坐倒在地上。
“呃……”冰凉的手指抚摸上他的额头,带来微微的冷意,却难以拒绝。
“这……”萨拉查一下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痛苦挣扎的戈德里克,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赫尔加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与谨慎,她焦急地拉住萨拉查:“戈德里克这到底是怎么了?”
萨拉查面容冷峻,在寒夜里似乎凝了冰凉的寒雾,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戈德里克的面颊,那里正有诡异的银红色花纹慢慢浮现,像荆棘丛生,纠结缠绕,蔓延了骑士英俊的脸颊,一路向心口爬去。
“……独角兽的诅咒!”萨拉查冰冷地开口,吐出一个令赫尔加惊骇的难以站立的词语。
两个女巫震惊地倒退几步,互相扶住,赫尔加捂住嘴巴,没让那声惊呼出口。
“这……”她颤抖地说,“那瓶、那瓶银色的魔药,是、独角兽的……血?”
“想来那大量的月神花不过是为了掩盖血的味道……”萨拉查的声音愈发寒冷,“而我竟然没有发觉……银色旋转如云雾的液体,闪烁着星辰的光芒……最美丽的血液,在最圣洁最纯真的生物体内流淌,任何让它们血液停止奔流的人,都会受到最可怕的诅咒……”
“可是戈德里克又不杀死独角兽的人!”赫尔加难以置信地低声质疑。
萨拉查冷灰蓝色的眼中有什么在沉淀,像是夜幕点点降临,明明颜色不深,却反射不出光亮。
“看来我们低估了这群麻瓜,他们自诩圣洁,却也和黑巫师联手……这是诅咒转移,用特制的药加上血液作为载体,喝下去的人会承担几倍于原诅咒的效力!”
罗伊娜快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啊,萨拉查,怎么办啊!戈德里克、他……他是不是快……”
诅咒的威力是强大的,戈德里克的面上血色尽失,青蓝色的血脉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戈德里克的生命将在未来几天内走到尽头。
“怎么解除、怎么解除!”罗伊娜慌乱地说,“我记得……我记得是……”她忽然停住了。
“怎么解除?”赫尔加意识到了什么,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那个答案不会是什么好事。
“诅咒不达到死亡,是不会解除的。”萨拉查用双手扶正戈德里克的头,让他蓝色的、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黑色的影子,“但是戈德里克并非诅咒的直接引发人,所以……”
“只需要那个杀死独角兽和取走它血液的人,死!”罗伊娜忽然冷静了下来,少女对杀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但是在朋友死亡与敌人死亡之间,罗伊娜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