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起来,薛冰灵的哥哥们谁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平凡知道,像她那种家族,哪怕仅仅只是『逼』于外界舆论压力,为她选择未来丈夫的时候,那个人也必是人中龙凤,说穿了,得是一个名闻洪荒的年轻高手。
偏偏平凡这人就点怪,暗中一想便在心里骂开了,“姥姥娘的,不就是我的名气差了一点点吗,那又怎么啦,越是这样我还越是喜欢上了五姑娘,谁奈我何?不仅如此,以后我还会带着五姑娘到处去闯,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我的老婆,那又怎样?要知道现在的我虽然初出江湖,但是总有一天名头会盖过全天下所有人的!”
薛冰灵柔声地问,“你在想什么啊?”
平凡道:“没想什么。”口上答着,收回心来。
薛冰灵突然轻笑着道:“我知道了,你想要我跟哥哥们说,要去我家里做客?”
平凡苦笑道:“我才没有那么想呢。”
薛冰灵马上激他,“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那个胆。”
平凡一听就来劲了,“谁说的!”
薛冰灵道:“我说的。”
平凡道:“你说的不算。”
薛冰灵斜起眼睛瞟着他,很神气地教训着他,“你以为本姑娘看不出来啊,告诉你吧,你脸皮倒是够厚的,不过胆子还少了些儿呢,需要训练一段时间才行。”
两人边说边走,正说得有劲,忽听中院方向传来了支异常恬静的曲子,平凡一听脸『色』大变,连忙道:“冰冰,我们回中院去。”
薛冰灵鼻子一哼,“你又要干什么啊,这里正好,不准去。”
平凡情知跟她争的话,越争越去不了,只得一把拉起她,“走啊,你再不走,我就抱着你去了。”
薛冰灵到底有些害羞,看对方的样子好像来真的,脸『色』腾地红了,“走就走,谁怕谁啊,你是不是又想去听那支千江水月的曲子了?”
平凡不说话,只顾往里走。
两人来到宴客楼,楼中上百号人正肃然端坐,鸦雀无声。
平凡找着位子坐下来,留心观察,看见江雪兰那帮姐妹们及步仙山的姐姐们个个在场,而且坐拢两桌,总算心里松了口气。
唯一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已经被自己揭穿身份的心灵姑娘居然还在这里,也是坐在江雪兰那一桌,微闭着眼睛,沉静如水,正在全神贯注地弹着琵琶。
在她如姜细指的灵活跳动下,那幅千江水月的图面便在众人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桌边众人,一个个支起耳朵,屏住气息,沉浸在那千江水月带来的无尽恬静安适之中,连薛冰灵都含着她那细碎的眸光,闭上了眼睛。
平凡怎么也想不明白,心灵姑娘居然这么大胆,只要她趁着开席之际悄悄离开,根本就没有一点事儿的,现在好了,想走都走不脱了。
她还留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还想害人吗?
眼下洪荒各派最拔尖的高手,有一半以上聚集在这里,你想害人还害得着吗?
如果不害人的话,那么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心灵在那边静静地弹,平凡就在心头苦苦地想,想着想着,心底恍若一动,一切都明晰起来:很可能,心灵被他揭穿身份后,不是不想走,而是那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走不了了,天海湖耳目众多,江遨游更不是吃素的,如果突然之间就莫名其妙地离开,不仅走不了,反而自暴身份自取灭亡。
换个人,比如平凡自己,就不可能傻到轻易离开的地步。
当然,心灵没有离开还有第二个解释:那就是在她看出平凡恶意之后,料定平凡也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来,因此干脆棋出险着,与其避不了,不如顶着来,只要仍然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谁也没有法子奈何她。
对此,平凡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服,乖乖,这个女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看她那副镇定得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的脸『色』,平凡就感到,这个女子决非寻常之辈,肯定有着极其复杂的来历。
要不,她的『迷』魂曲是从哪里学来的?
以前在步仙山的时候,云问仙经常给云凤云凰云争三姐弟讲课,偶尔也听他讲到过『迷』魂曲这类的东西,据说中招后会在某个时间段内如鬼附身,那后,只要弹曲的人再对着已经中了招的人暗中一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简直百依百顺千叫千灵,而且在醒来之后前事尽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平凡之所以敢肯定心灵会弹『迷』魂曲:一是因为她的曲子弹得太好了;二中在井边看花的时候她冲着自己弹了一弹,那个时候自己脑海也随着空白了一下的;三是他有读心能力,直接从心灵的眼中读了出来。
凭着这点,平凡不仅料定心灵这女子来历非比寻常,而且心机也极其歹毒。
只要想到她这次来到天海湖的目的,竟是要将聚集在天海湖这些各大门派的修真少女(多半是掌门之女)全掳出庄去,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够的心肠,平凡就感到不粟而寒,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听她的琵琶。
一会儿,千江水月接近了尾声,那幅图画消失在淡淡的月『色』里。
众人仍然如惊如呆地坐着,在脑海里回味着那黯淡了人间音『色』的绝世美景。
一曲既尽,众皆嘘唏。
过了好久,江遨游站起身道:“感谢心灵姑娘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