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倒是热闹非凡,贾赦那条船上女眷全都回去睡回笼觉了,大早上起来又无事可做,这么冷的天不睡觉能干嘛?
三个人每日都见有什么话不能等睡醒了再说?
所以,没了她们三的闹腾,贾琏跟在赦大老爷身边,能闹出什么动静来?赦大老爷一进门,就开始搞动搞西。
他特质的香料被投放到整个船舱内,不过一个时辰,整艘船都带着浓浓的香味,连前后两艘船都能闻得到。
看着赦大老爷行动的贾琏不明觉厉,总觉得这种香料怕是不简单。
烧完香,大老爷又开始在船上安机关,尤其是船舱周围那一圈容易被人攀爬又狭窄不好围攻的地方,贾琏看着那一根根立起的针头,感觉自个脚底下凉飕飕的。
这也就罢了,大老爷竟然还隔一段距离扯一根丝出来,想象在这种满是针头的地方被绊倒是什么感觉,贾琏想死的心都有了。
做完这些还觉不够,大老爷让人把一箱箱的装备抬到甲板上,里头放着一串串捆着倒刺马鞭的牛筋绳,马鞭上捆着不少小麻袋、水草和刀片,有些上头竟还捆着石头。
赦大老爷算计着大小捆好在船上,让牛筋刚刚好压着水位线,顿时水下黑压压一片,瞅着的确吓人,水性好的想摸下去凿船也不是简单的事。
船上的护卫被赦大老爷安排成三班倒,尤其重点防卫卧房甲板和船底,潜在的威胁可能一时半会不会来,不过日子一长,要来的终究还是要的。
做完这些防备,赦大老爷终于停下来,又开始看四贝勒整理出来的江苏关系网,有四王八公的,有甄家的,也有圣上和四贝勒的,厚厚一大箱子,完全不考虑赦大老爷是不是乐意看。
不过赦大老爷也给面子,看得格外认真津津有味,这人爱享受也爱财,四贝勒就是户部管账的,列出的资料当然全是钱,对别人而言只是数字的账,到大老爷这儿,全成了他可能抢得到的钱。
更重要的一点,赦大老爷从这里头看得出,那位四贝勒当真是个能臣,做事完全做绝的明骚类型。难怪这人得不到人扶持,就这种程度的资料,下首没累死当真能干!
可以想见四贝勒默默得为了这些没少下功夫,纸上写着贾赦输了赶紧跑的话,可真干起活来,给他的准备工作细致到极致。
近五年内江南财政上的猫腻,基本逃不过他眼。甄家整个家族的财产,都被这人暗戳戳算计得清清楚楚,连甄家一个小妾家的人圈了多少地都没放过,可见这人心思有多狠,完全是打着一网打尽的想法去做的。
贾琏也跟着大老爷一起看,不过贾琏没正经学过理账,看着一条条数据,不一会儿脑袋就肿了,眼花缭乱的愣是什么也没看进去。
【皇宫养心殿】
送走赦大老爷离开后,四贝勒爷乘坐的马车缓缓朝着皇宫而去,今日没有上朝的他只能等在养心殿外,恭候他的父皇下朝。
今日朝堂上免不了因为贾赦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想到圣上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不过也可以想见,这一手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
至少,四贝勒是知道的,太子为此不算高兴,对他也颇有些微词。
只是,已下的圣旨断然无法更改,旁人再有意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不一会儿,皇帝的依仗便来到养心殿。圣上瞅见老四,心情还是挺好的。
“老四,那小子走了?”
“回阿玛的话,贾赦的确已经出发,而且带上了宁国府和保龄侯府的继承人。据下人来报,荣国府已经派人去通知扬州宗族,想来那边会提高警惕。”
“嗯,做得不错,贾赦那小子的确是个忠厚老实的,难怪老四你这些年还记得他。”
“儿子只是不想埋没他的才华,阿玛不也知道吗?”
圣上一听乐了,“他哪有什么才华,就急智小聪明多些,亏你老四能开口这么夸。”
“的确有几分急智,想来应付些要脸面的小人,却是足够的。贾赦若能立功,阿玛可不能吝啬,当初恩侯这字,还是阿玛您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