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呆了一呆:“也是”。又小心看看门外,便唤五儿:“五儿,去窗边儿守着,我和姑娘说些体己话。”五儿忙答应着去了。
紫鹃方道:“姑娘,别的我也不好说,但有一件,您尽力避免和裘大人接触才好。”
黛玉讶然:“我什么时候和外面的男人多说一句话了?我可是那样的人?全是凑巧的缘故。”
紫鹃苦笑:“姑娘,可听说无心插柳这句俗语,您是没什么,可保不准……”
黛玉变色:“才胡说呢,还不打住!”
“我就说不说吧,姑娘自是没事儿,”紫鹃低头:“可安平郡主不这样想。姑娘也是知道的,她和裘大人是表兄妹的关系,就尤如姑娘当年和宝二爷一样。”
黛玉脸色惨白:“你多心了,我们连话都没私下说过,”黛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从来没有!”
紫鹃忙忙点头:“这我岂能不知?姑娘仙子一般的人品。只是什么事让有心人一说就变味儿了。”紫鹃既然说开了头儿,索性将几个月前云檀在晓云轩搜侍女身之事亦说了出来。闻听黛玉惊的良久没有说话。
好半日又问:“可知郡主那日丢的是什么?”
“说是太后娘娘赐下来的首饰,姑娘不也有么?”
黛玉即问:“可曾搜到?”
紫鹃摇摇头:“哪有可能——我也曾细心找了,只姑娘首饰匣中那一枚!”
“那就不对了,”黛玉弗然起身:“那件儿我戴着呢!”说完一抖手腕儿从袖中拿出一物:“是否这件儿?”正是黛玉在九华门时拿在手中那枝簪子。
紫鹃也变了神色:“啊?怎会如此,看来有人蓄意栽赃姑娘!”
黛玉无力闭了闭双目:“紫鹃,快将它送去郡主那里。”
“不行!”紫鹃忙起身拦住:“那样岂不正中了奸人之计?反正这事儿已淡了下去,姑娘就当不知道好了。”
黛玉按按额头:“紫鹃,你将我当什么了?”
紫鹃却坚持:“姑娘,请三思啊!”见黛玉依旧坚持,紫鹃又劝:“如今王爷不在,姑娘愿意王府再起波折?”
一句话让黛玉静下心肠:也是,和水溶的安危比起来,无论什么都可以压后了吧。刚有了这个决定,又听耳旁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如何这么熟悉?”黛玉不相信的看向紫鹃。
“姑娘没猜错,”紫鹃甜甜笑道:“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那小红好心计——原是她在抄没荣府之前将这鹦鹉拿给了王爷,以此来换得了她的自由。
原来这个丫头人小鬼大,她给自己找了人家,姑娘再猜不到是谁,说起来我以为整个荣府里平儿、袭人是人尖儿,今儿才知却原来都比不得她,她如今再不是丫头的命了。”紫鹃半笑半皱眉头:“也不知那个后廊上的芸二爷是怎么看她好了,竟不顾脸面向林大娘下了贴子,若此时荣府不倒,小红也得被人称一声芸二奶奶了。”
黛玉方想起小红自那次请假回荣府后再没回来的事,只以为她果真是病了,再没想到这层事上来,今日闻知虽不肯多言,心内却是万分嗟叹:又想起自己往日也恍惚见过贾芸——生得一付清秀机灵样儿,可不正和小红是绝配?因此也不说什么,只作没听到。心中却欢喜着水溶对自己的好:连一只鹦鹉亦肯为自己费心。
想至此更为水溶的安危担心。又猜度水涣秘密回京的缘由,却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在悬念中又过了五、六日,那时黛玉已按和华阳商量好的,也就是华阳和西平王府世子联姻之事,黛玉在第二日便告知了侧太妃。
侧太妃错以为是水溶的主意,便忙笑着点头:“很该如此,既是王爷的话,更该抓紧了。”便使人唤钟英。
黛玉只觉自己有些错觉,那钟英待自己虽是恭谨的模样,可总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里面,仿佛有看不到的仇视和不满似的。黛玉是一个从不怀疑自己感觉的人,便有些诧异。
只是还不待她细想,旁边莫阳轻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