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是打定主意要帮林大人的。”华阳拍拍黛玉的肩:“不过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却要带着对立的面具进行。”
黛玉吁一口气:“原来这里面有着这样的一个故事。”又象想到什么:“这么说,我那瑾瑶姐姐竟是皇家的骨血?”
“自然不是,妹妹想到哪里去了?”华阳断然否定:“妙玉是如假宝换林家的人,那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儿。”
“那,他没有逃出来么?”黛玉紧张的问,她完全融入了二十年前那则浸满血泪的往事里了。
“逃出来了,就象我那姨母说的,没有手段,如何能做到国母的位子上?她用她的死换取了那孩子的生。”华阳倒是十分平静:“利用她的丧事,她托原先就买嘱好了的人将你大娘和她的孩子以及那些珍宝放到棺材里运出来了,她因死在皇后的名份上,那时的丧事还是很瞩目的。嫔妃官员、朝庭命妇都要去排班守制。”
华阳叹一口气:“她本不欲动用我的母亲,可什么事都有变数,最后还是由我母妃出面,将那孩子保全了下来,你猜他是谁?”华阳忽然问黛玉。
黛玉心内忽然生成一个念头:“难不成,会是——”边说眼前边浮现一张沉静有气势的面容:当时就看他十分面熟,但总觉得和水溶象似的地方不多,如今可不是想起来了,他象的是当朝的皇上啊。
华阳则点点头:“不错,确实是我二哥。”将黛玉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又解释道:“她将我二哥带入北静王府,也并没有瞒我父王,我父王踌躇半天,终将此事瞒了下来,就将他交于了当时刚收房的一个姬妾抚养。”
闻听黛玉一下子觉得乱了起来。却不是想不清的迷乱,而是对世事更加迷芒的迷乱:因了帝王的家事,自己大伯一家就落的这么惨?看来悲剧的并不是元春大表姐一个!
因而黛玉说道:“我大约能猜到了,这个姬妾就是莫阳郡主的生母。”华阳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目前就我和哥哥两个人知道,不,如今二哥哥也知道了,是哥哥让他回来的,他终觉要还一个公道给故去的先皇后。”
“这也就是王爷之所以和淳王爷联手的缘由吧,”黛玉沉默片刻道:“他觉得这个储君的位子该由先皇后之子来做?”
华阳想了想再次点头:“虽然他没说,但我觉得也是如此。”
黛玉不觉闭了闭目:“我终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了。王爷他……,可真够……”却不知说些什么。
华阳了然:“我知道王嫂或许不能了解王兄的想法,王兄也正是怕如此,所以才千方百计的瞒着你。”
黛玉因连带着知道自己家衰落的真相,便有些欲哭无泪。但她却想不透:到底是谁错了呢?先皇后?自己的大娘?还是……
黛玉岂能不知:伤害了一众人的只是那可怕的权势二字,可没做一点儿坏事的水溶,为什么要这么倒霉呢——这才是黛玉如今最关心的问题。
“这些事我不想听,”末了黛玉坚定的摇了摇头:“公主,我只想知道王爷的安危。”
“王兄陷在宗正府了,”华阳哀伤的看着黛玉:“先前废黜太子,不过是在叔皇的默许下进行,谁知哥哥又要针对淳王兄,哥哥手里握着淳王兄买官卖官的把柄。”
“那如何将他救出来?”闻之黛玉心中大恸,悲切担忧间她不由道出一个让旁人看来有些自私的提议:“也许涣世子可以呢,何不让他和皇上父子相认?”
“二哥哥尚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华阳叹了一声:“他说,他的心目中只有北静王府。且他说了,若叔皇真要如何了哥哥,他就用北疆和柳州的兵马讨罚王师。”
黛玉倒没想到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世子还有这等想法:“这不是两不得利的最坏结局么?受苦的还不是那些兵士和百姓?”
“可不是,”华阳看黛玉一眼:“其实我知道还有另一个法子。”
“嗯?”黛玉忙用眼睛向华阳询问,她心里说不出的想法,只要能将水溶救出来,什么代价也是值得的。”
“就是说服妙玉交出那道先皇诏书来。”
“这,”乍一听黛玉不知如何回答:“可茫茫人海,我又哪里去寻姐姐的踪迹?”
“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华阳的眼睛忽然亮如夜空中的星子:“不过得由你去向他说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