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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红楼秘史水黛笑结缘 纸百灵 > 第41部分(第2页)

第41部分(第2页)

有些事往往赶巧。黛玉哪能想到,正是因自己睡梦中无意的一句噫语,将此时本来已陷在水深火热中无力自拔的荣、宁二府推向了更深的旋涡,以至于日后差点儿跌的粉身碎骨、再无翻身的余力。

这样说,当然有些冤枉水溶。

其实在日后贾府的覆亡中,他并没有推波助澜,只是没有及时施以援手,或者说他只是按当时的需要,选择站在岸旁看着贾府人等在困厄的宦海中苦苦挣扎和沉沦。

那时,他固执的以为自己不能帮,不能因眼前而舍弃自己的常远。可是,在那之后他就尝到了自己亲自酿下的苦酒,以至于不得不费尽了力气和周折去挽救和为他们洗脱……,一切皆是后话。

此时,他却正为这句不小心听到的话感到气闷,感到心乱。都说梦中的话是自己心意的真实写照,那‘自己王妃’心中的牵念就是梦中那亦不能相忘的人了吧?

因此,明确听清了那句话的水溶选择了一种日后让他想起来就感到后怕和悔恨的举动:立即起身离了重华殿,唤心腹太监和自己赶往太子爷水沅所居的东宫。——那里,应该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在等着自己的吧。

水溶匆匆走在雪中。面前,雪花依旧在飞。像极了那时自己和她初相逢的扬州江面。可是,依旧是面对同一个人,却已有了完全不相同的感觉。水溶边走边想:或者,是否当时自己就已经情根暗种,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不愿意去屈服心中的想法呢?

水溶此时不想知道——很快来到太子宫前。

“溶王爷,太子爷就猜您肯定会来!”宫门口,却没想到太子少保任允成正含笑望着自己,眸中一片‘终于被我等到了’的得意神情。

“任大人,如何能担的起你的大驾?”水溶亦回之一笑:“冻坏了你,沅王嫂找我算帐可怎么好?”

任允成故作受宠若惊模样:“怎么,难不成溶王爷也有怕的人,这可让我听到新闻了!”边说边弯腰一躬——虽是皇亲,国礼他却也不敢偏废。水溶忙托住,接着由任允成引路,二人一齐往内里走去。

屋子里,瑞金销兽炉里正香气喷吐,伴着火盆里烧得正旺的炭火缭绕梁柱之间——,太子妃一见水溶就打趣:“清王弟,可是正沉醉温柔乡?你太子哥哥以为等不到你了呢,王嫂就讲,‘放心,清王弟不是这样的人,他岂是只知儿女情长,不知大事之人!’,可不是又让我说对了。”边说边亲自接过水溶解开的披风,笑着搭到一旁的椅背上。

水溶便看太子一眼,他却不如王妃的笑语嫣然,连眉头都是紧皱着,一如平日碰到烦心难解事的惯常模样。

见状水溶便暗叹:若是他有太子妃一半儿的心机,就不会愁成如此了,只怕日后就算真的登上那世间最尊贵的御座,也会很快就有大权旁落的那一天吧。口中却笑应:“王嫂此言差矣,图大事的是沅王兄,昊清不过是尽力听侯差遣之人罢了。”

“客气话咱们留着以后再说,现在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日后朝堂的走势情形吧,”太子此时方越过王妃匆匆将水溶的手一拉:“昊清你难道没有见淳王弟今日的样子,简直不将我这个储君放在眼里!”

闻言水溶即面向太子:“我倒觉得,他这样子正合我意。我最恨的就是表面谦恭、背后使手段的那种人。虽说这样也不排除淳王兄人后使阴的,但总比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强——,再说他那个嚣张的样子,我就不信叔皇没看在眼里。”

“只是话虽如此说,经过铁网山那档子事,父皇分明更器重他,”太子拉水溶坐下:“还有忠顺王府,此次的事虽没让他们露了脸,但父皇却说什么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忠心可嘉,不罚却赏。要知这忠顺府可是摆明了支持淳王弟的呢!”

“这又如何?溶王爷不是还支持太子您吗?这次头功可是溶王爷立下的,事儿在那儿摆着,皇上岂能不知?”任允成旁边稳稳插话:“溶王爷一定会立挺太子爷到底,臣说的没错吧,溶王爷?”

“这还用说,不管从哪边论,沅王兄都和我更近些,”任允成的话让水溶短促的笑了一声:“再说你们也不是不知忠顺府和我们北府的矛盾,那可是前几年就有的了,如今更是愈演愈烈了。”

一句话让太子露出豁然开朗且满心喜悦的神情,朗笑道:“昊清你放心,只要咱们两个同心,那忠顺迟早要一败涂地。”

听到这话水溶便也挑眉笑了,表面笑的心诚意切,内里却充满讽刺——对这位堂兄兼表兄对自己的感情,水溶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就明了,再没有原来幼时的志同道合,更没有往先的心灵契合。尤其自他成亲娶了一位能干的王妃后,更是心和心愈加疏离。如今两人相见,剩下的恐怕只是双方之间的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了吧。

见二人俱笑,太子妃心中亦放下一块大石,她要的就是水溶这句话,只是还有一件事不能让她放心,于是沉思片刻依着太子的话不紧不慢开了一句看似无意的玩笑:“若到那一天,肯定是惊动朝野的大喜事,只是这未免离得有些远。咱们且说近的,——清王弟,两个月前你已小登科,林弟妹自是万里挑一的人材,不想今日见那吴姑娘,竟不逊色于新弟妹,这次的喜酒打算请我们什么时候喝?”说完一双杏目似笑不笑盯住水溶,只是任谁都能看得出,她那神情,明看着轻松实则并不轻松。

“怎么王嫂比我还着急?我倒也想。只是贤德妃新丧,王嫂如今说这话题只怕不合时宜,”水溶立即猜出太子妃用意,心内暗暗冷笑:你这样说岂不是将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既想让我全力辅助你的夫婿,于是希望我的权力够大;又怕我倚势日后不好料理,于是又不想我娶吴太辅的女儿。——,只是万事岂能全由得你?我自是先替我自己考虑。

想到此处遂转向太子妃淡淡一笑接着道:“不过王嫂,天已近初更,我和太子哥哥还要商量五皇叔当年遗留下的一些事情,王嫂何不早些安歇呢?”

“也是,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太子妃立即笑出声来,只是声音极其不自然:“对了,林弟妹真的只是偶染风寒?”话题悄无声息的转了个方向。

“嗯——,还有些发热症状,”水溶目光一闪答道:“并不严重,劳王嫂记挂着。”

“哦,这样啊,”太子妃一笑站起身:“也别太晚,明日早朝应该就恢复了。”边说边向门外走去,游廊上早有宫婢伺候着——,她的寝殿却是在偏殿,从游廊上穿过,经一道垂花拱门再往里行。

宫婢们簇拥着她走到她的住处,她却不将里拐,进至内殿就挥袖让诸人退下,然后看向西南角的暗处,即有一个黑影跑了来:“禀储妃,去御药房打听过了,那林王妃的药刚刚熬好,正由人送往重华宫。”

“那正好,我正方便去探她,”太子妃点头转身:“听说病中的人,尤其是受惊之人,最渴望别人的关怀,我就辛苦一趟,这么顶风冒雪的去瞧瞧她这个病美人儿吧。”

边说边穿过另一道门儿,竟也通向了外面,她边向重华宫方向走边自言自语:“什么事还是自己做了才能放心,清王弟,你可别怪我多事。”

重华宫,黛玉闭着眼睛躺在榻上。雪雁掀开纱帐小心的试了试黛玉额上的温度:“这针灸之术竟然这么神,姑娘的烧退的好快,只是这药熬制的慢了些。”

“雪雁姐姐,确实是我们的不好了,姑娘病成这样我们都不晓得,”五儿脸上犹带恐惧:“当时王爷斥责我们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放心,他看姑娘面儿也不会怎么着我们,”雪雁替黛玉掩了一下被角,轻手轻脚放下纱帐:“成日家冷着一张脸,我还以为他没有别的表情呢,没想到也会急成那样,简直堪比咱们的宝二爷。”说完悄悄笑了。

“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离了这里?也不知是上哪儿去了!”五儿声音又低又慢:“王爷也不替姑娘想想,大深夜的出去,不摆明让别人笑姑娘么?”

“谁敢笑?”雪雁俯身将灯剔亮些:“我今儿才知这北静王爷的势力,你没瞧见,那些嫔妃公主见了王爷尤得巴结,我猜啊……,”话不及完,忽听榻上黛玉翻了个身:“雪儿,几更天了?”

雪雁便忙丢下五儿:“刚才梆子响,大约初更了。姑娘你要茶么?”

“这时节你们还有心说闲话,”黛玉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十分澄澈,哪有一丝睡过的痕迹,原来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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