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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岳父（第1页）

李蛟和孟鲤商量了好半天，还是决定要请魏大人来一趟。折扇上的内容应该告诉他，好能早做准备，提防一下福王，二来他医术精湛，能顺便看看府中的两位病人。只是他来见了九娘，李蛟免不了要受责备。

李蛟叹了口气，便让李全去接人。魏大人一听说女儿病了，午饭都没吃完，急忙扔下筷子带着夫人赶来了。

魏夫人见女儿躺在病床上，很是心疼，不禁说道：“前几日不还好好的，还说要去庄子上游玩，怎么到了这回门的日子，反而还病倒了？”

李蛟弯腰施礼：“岳母责备的是，都怪小婿照顾不周了。”

这边魏大人也诊完了脉，说道：“倒是没有大碍，气血倒还比之前充盈了一些，如果能醒过来就没事。我看之前大夫开的方就不错，我再加上两味药，吃个三五天便会无碍。”

没过一会儿，小翠和张婶便拿着药方出去抓药，夫人也被孟鲤带出去喝茶，魏大人示意李蛟找个地方说话。

刚进了书房，魏大人便开口道：“贤婿啊，老身对不起你。”

李蛟有些惊讶，“岳父大人快别这么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九娘。”

魏大人面露愧色，“我沉浮一生，想来是因果报应，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谁料竟是先天不足，千辛万苦地将养大了，什么琴棋书画，歌舞厨艺通通都没教，怕的就是将来太惹眼了，早早就嫁了。我朝皇室人丁稀少，且都早亡，故而宠信医者，我等被朝局裹挟，不得不随波逐流。我们这些人的儿女，也都成了当权者笼络势力的棋子，好在九娘最后遇上了你。刚开始我觉得你官小，又素有憨名，定然不会委屈了我女儿。方才诊脉，发现她好了许多，她这些日子，定是过得非常开心，我还要多谢你。”

说着，魏大人却忽然起身，似是要作揖。李蛟忙上前一把扶起，连声说着使不得。

“贤婿，老身尚有一事瞒你。刚开始怕你薄待九娘，所以没说，今日告诉了你，还算不晚。”

李蛟扶他坐下，说道：“有什么事等九娘好了再说也可。”

“子恒啊，九娘先天亏损，我拼了一身医术，花了半生积蓄，才留得她的性命，我也翻遍了医书，可是老身无能，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说完，他顿了顿，满是愧疚地说道：“九娘身体亏虚，恐怕很难有孕了。”

李蛟错愕不已，第一反应却是，要不要告诉孟鲤？

待李蛟回过神，他又说道：“无妨，无妨，九娘会好的。”

魏大人又说道：“我们家对不住你。原来想着把九娘嫁个中产之家，有嫁妆傍身，即使丈夫纳妾也无妨，只是如今恐怕要拖累你无子了。但若你想要纳妾，我必出面为你向同僚解释。”

朝廷也没有明确法令不许官员纳妾，只是先帝与当今圣上都只有中宫皇后一位正妻，并无后宫，群臣纷纷效仿。若听说谁纳妾，那他必然会受到群臣孤立，还会给上官留下个三心二意的印象，今后还会逐步被边缘化，很难再被委以重任，升官就更别指望了。

李蛟笑了笑，拍拍岳父的肩膀，忽觉逾矩了，忙收回手，说道：“没事，我也这样过了三十多年了，这样也挺好。只是有一事定要告知岳父大人。”

说完，便将九娘假孕之事一并告知。魏大人又惊讶，又感动，不想此人竟为了九娘连福王赐的妾都不要。其实官场的人都明白，自己纳的是一回事，上面赏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情也好解决，待得福王想起询问，就说孩子掉了，便可天衣无缝。

“还有一事，也要一并告诉岳父大人，应早做准备。”

李蛟将折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大人，不想魏大人却像是预料之中一般：“我早就知道此事不妥，却没什么反抗的能力。想来我入太医院二十载，一直战战兢兢，也难免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此事甚大，难免有人胆小怕祸及全族，留下证据也实属无奈。但是我等也没什么能力自保，只能听天由命了。”

“您就没有什么证据吗？来往联络总有信件之类的。”

“来信大多都是他的人送来的，看完要当着那些人的面烧掉。偶尔人手不够放了信鸽，稍后也会有人来讨要，信鸽也是用一只，杀一只。”

这下彻底没了线索，只有太医和药商的证据无论如何也攀咬不上他，太医只能算个人证，没有物证顶多也就落得嫌疑，若不是他想登大位容不得一点闪失，只凭那把折扇，李蛟还真不一定能拿捏住他。

“岳父大人宽心，小婿就算拼尽一切，也定能护得您二老周全。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定不会明面上为难您，再说有我在，他怎么也要忌惮您三分。”

一句话说得魏大人疑惑不已，但是为官多年，他早已明白知道太多也没什么好处，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九娘也无碍，便想再和李蛟拉拉家常。奈何李蛟仍然有事相求：“岳父大人，小婿有个小兄弟受了伤，还得请您移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