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太快意,没看路,一脚踩在毛茸茸的身体上,耳旁便是一声尖叫。陆芸湘气急败坏,走过去往少女身上推了一把,“你陪我的伶鼬!你这个坏女人!”
云瑛郡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脚下,小伶鼬的尸体躺在脚边,恶心极了。又看了一眼推自己的人,俊俏少年,圆眼怒瞪,被‘他’推过的地方还砰砰地乱跳着。这才反应过来,竟有一个男人碰她的身!还碰她的胸口!还被人看见了!
占了便宜不说,还对她发脾气!当下也是怒火填心,不客气地扇了陆芸湘一巴掌,骂道,“你不要脸!”
两个人差一点扭打在一起,还好被人及时地分开了。眼前的事情一触即发,根本来不及阻拦,穆念雪也是惊呆了,拉着陆芸湘软声劝慰,“云瑛郡主,我想你们是误会了,芸湘是女儿身,刚才推你不是有意的,还请你谅解。”
“什么误会?根本就是她行凶在先,还打我一巴掌,该道歉的是她!”陆芸湘不依不饶,真想不通三姐姐为何要服软。
云瑛见她是女儿身,心里的疙瘩也平坦了,脸上傲气冲天,恰如一只斗赢了的孔雀,“为什么是我道歉?我可是郡主,刚才那一巴掌算是惩罚你的,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守在云瑛身旁的是莫将军,一直沉着脸色,见云瑛这样无理只得劝解道,“郡主,末将以为是你错在先,该给她们一个解释才是。”
云瑛气急,“你还算不算我的朋友?我告诉我哥去,说你欺负我——”说着装模作样地哭起来,莫将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双方对峙之时,陆宇枫匆忙奔跑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芸湘见来了帮手,委屈地道,“哥,有人打我,还踩死了伶鼬,你要帮我报仇!”
陆宇枫但见对方衣着华丽,还有一位将军在旁,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将目光移到了穆念雪身上。
莫将军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忽听林外一个悠长的声音喊道,“平阳王妃到!”
当下所有人都呆住不动了,远远看着王妃移驾过来,也只有郡主脸上保留着笑意。陆芸湘这才清楚了眼前女子的身份,心里有一丝彷徨,但仍旧很愤怒。
☆、第五十四章 纠纷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何都一副苦闷的样子?”平阳王妃近前,身后跟着一堆仆从,分别站在竹林掩映的小路旁。老太太虽未跟来,穆念远却也来了,都弄不清楚是何事发生变故,也不敢过去询问,只是蹙眉看着弟弟妹妹们。
“启禀王妃,只是一场误会,不妨事。”莫将军双手抱拳,面色一成不变。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陆芸湘很不服,瞪了姓莫的一眼,只是王妃在前也不敢贸然上前说理。恰好这眼神被平阳王妃看了个正着,便问,“芸丫头,可是郡主欺负你了?”
云瑛郡主走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颇为傲慢地道,“我可没欺负她。”
陆芸湘平素也是娇惯了的,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似个宝一样,如何看得惯这样骄阳跋扈的人?咬牙正待发作,穆念雪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屈步上前行了个礼,“王妃娘娘,是这样的,郡主不小心踩坏了一只伶鼬,二人发生了些误会,劝解一下便好了。”
平阳王妃见自己女儿并未吃亏,也就说道,“伶鼬有的是,叫人赔上两只便罢了。”
穆念远轻呼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拜道,“一点小事,惊扰到王妃懿驾了。”
平阳王妃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说话,扶着侍婢的手回身走了,郡主、莫将军等人也一同跟着离去。穆念远讨好地送上两只白伶鼬,陆芸湘发狠地扔到一边,方才的怜惜之情也消散了,哭红了眼睛道,“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不要,我不要!”
四姑娘穆念秋与丫鬟钰川远远地站在竹林那一边观战,看到这个景象不由捂着嘴吃吃地发笑,退身回去将事情夸大其词地告诉老太太。
穆念雪看着陆芸湘发脾气,知道刚才的事情是委屈了她,便劝慰道,“芸妹妹,刚才郡主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身着男装,免不了就将你当作男子了,你冲撞了她,她才还手的。快别闹了,让老太太知道就不好了。”
正说着,老太太便遣人过来传她们回去,说有事要问。
走在路上,穆念雪将事情经过简要地跟穆念远、陆宇枫说了一遍,也好叫两人帮着陆芸湘说话。回到房间里,老太太脸色很不好,因为姑太太在旁边,才没叫陆芸湘跪下。
好在不是自家的孙女,竟然当众耍脾气,失了一个嫡家小姐的身份。当着女儿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地将陆芸湘呵斥了一顿,“一个女孩子家家,不知在哪里学来的,该穿的衣裳不穿,要穿男人的,冲撞了郡主不说,还当众大发脾气,这如何了得?”
姑母坐在一旁,脸色都白了,却不好劝解。穆念雪、陆宇枫两个齐齐跪下,为陆芸湘说情。此时穆念池也跟在周姨娘身边,看着三姐姐与宇枫表哥情深意切,心里很不是滋味。脚莫名地向前踏了两步,想去帮忙说理,却被姨娘拉住,低声说了几句话站住了步子。
“这事我说怪不得芸丫头,她三姐姐就在旁边,应该及时劝住,也不会冲撞了郡主。老太太,您说是不是?”王氏暗中受了穆二太太的意,有意将老太太的怒火往穆念雪身上转移。
☆、第五十五章 婆婆
穆念远还有心想要劝慰,不想自家媳妇说在了前头,也不好再说话。
屋里一群人正辩论着,一位老尼前来传话,“老太太,请愿的时候到了。”
这事也就搁到一边,众人将老太太搀扶起来去往正堂,走到门口老太太突然发话,“三丫头、芸丫头不必去了,好好地留在屋子里思过!”
这请愿的目的原也是姑太太提出来的,意思只在保佑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如今关键的两人不能参加,心中到底不太好过,便劝道,“母亲,何不等请愿过了再罚她们二人?如今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