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息怒。”
紫鸾软声安慰,又命一干奴仆焚香安神,呈上琼花玉酿,并亲手为魔主按摩。很快,一个英伟的嗜血冷王便在这无懈可击的温柔乡中沉睡,睡到忘了谁才是他真爱的女人,谁才是他真正的骨血……
魔界并不像人想象的那般阴云密布,鬼怪丛生,压抑诡谲,相反与人间并无二异,而且要更加秀丽更加多姿。
可惜苏曼没有心情跟随云中澈闲逛,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突然冒出师父怒容满面挥着戒尺的模样,这让她恍然顿悟,来时太匆忙,甚至来不及通知火凤一声,不过若通知,火凤一定不会放行,还要欠云中澈人情!
“我得先回去报备一声,总之你母亲的事我记在心里,只要你能救出她,我保管将她稳稳当当藏在蓬莱。”苏曼模仿云中澈之前的样子,急急召唤结界出口。
“你,走不了。”云中澈不但未阻止,还怜悯的斜睨她。
“……”
“紫鸾在我之前就打定溺水的主意,你说,她会让你走出魔界么?”云中澈好心的提醒着,却不难看出眼底的喜悦。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曼猛然发现自己毫无预警的跳进了云中澈的陷阱!
怪不得哀魔山内,无论铜墙还是水牢,都不曾让云中澈变色半分,似乎对一切了如指掌。仿佛早就预见魔主一定会驾临鸾宫,迫使鸾后放弃杀人灭口的动机。
恐怕在人间吵架那一刻开始,便是云中澈设计拉她下水的序幕。这厮以退为进,利用她的同情心,除了救母这个还算正义的理由,更想迫使她落入紫鸾的势力范围,从而难以脱身,那时处境将直接转化为,苏曼除了跟随云中澈,别无退路!
当然最让苏曼害怕的不是紫鸾缠身,也不是走不出魔界,而是气急败坏的冰无弱。
这次,她的错误可不是衣衫不整做下流动作了,而是与火凤狼狈为奸偷盗禁药,更不可饶恕的是心甘情愿随云中澈深入魔界。一个解释不清,说不定还会产生她赖在魔界不想走的嫌疑!这样的后果让苏曼,冷汗涔涔不敢想下去。
“现在可不是我不放你走,而是紫鸾。”云中澈笑的甚为无辜,用骨扇戏谑的碰了碰苏曼的下巴,力道轻柔如水。
果然这当是上的结结实实:“云中澈!下次就算毒的你肾亏了也休想我再同情你一下!”苏曼咬牙切齿,玉手直哆嗦。
“瞧你气的手都抖了,我会心疼……”
058休想离开我
云中澈住的地方特别眼熟,梦里似乎看见过。
淡金色的流光铺满一条长长的河,沿岸是洁白如雪的彼岸花,绵延到视野的尽头,壮观的让人咋舌。
这里与鸾宫的金碧辉煌比起来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琉璃飞檐,更无环佩叮当的美婢,有的只是一栋宁静简洁的“彼岸花汀”,紫竹做的阶梯,冥香木铺的厚实地板,镂空雕琢的落地窗棂,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干净的让人讶异。
苏曼蹲在屋檐下,数着地板上被风带来的几片白色花瓣,滑滑的,香香的,这芬芳极浅极浅,专门拿到鼻子底下却又嗅不出,仿佛离的很远,如果放下了,反而又奇妙的回来。就这样好奇的试了三次,她才百无聊赖的将花瓣扔到紫竹阶梯上。
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云中澈静静的躺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枕着双臂。那一刻,有层淡淡的落日余晖洒在他白色的衣袂还有浓密的睫毛上,勾勒了一层妖孽的金晕,美的恍恍惚惚。
“你打算在未来的千百年里都不跟我说话了么?”男子微微眯着眼眸,有河水的流光在闪耀。
“云中澈。”
“嗯?”
“我有点捉摸不透你?”
“为什么?”
“世上恶人多不胜数,奸佞的,残忍的,狂暴的,比比皆是,而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坏的一个。”
“能成为你记忆中最特别的,我很高兴。”
“你比直接拿刀砍人的魔鬼还可怕。”
还记得他亲手将匕首送进花盈的胸膛,这使苏曼至今耿耿于怀;也记得,他中毒,绮着村干坐下,然后在一阵热吻中将狸猫精拆成一块一块的。那一刻,苏曼怔怔的望着这个男子,他脸上没有狰狞,淡定的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他做的。
转眼,他又漂浮水中,热情的与她鱼水之欢,那个时候,任谁都能感觉到这个男子的脉脉深情。可苏曼却切身体会到,他这份感情的可怕。试问还有什么比一个能举手投足间,将感情拿捏的如同过称般精确的人还要可怕的?仿佛他永远不会付出的太多,亦不会掠夺的太多。这种超乎常理的理智,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绝对克制力都让人心悸!
再转眼,她又发现自己陷进一个他设好的陷阱,很温柔的陷阱,没有血光,却冷的让她发抖。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云中澈的可怕之处一一无声无息,诱你进入早已张开的魔掌,囚禁的不是躯休而是灵魂。
相信以他的实力,轻描淡写几句,苏曼就可成为背弃蓬莱,甘心走入魔界的叛徒。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甘心受控的人,哪怕冰无弱不要我,我也不会跟着你。”
“跟着他,究竟能得到什么?他有的我也有,他没有的我更有。”
“他从来不会算计更不会欺骗我,而你恰恰擅长。”苏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