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快凌晨五点。
她很少熬夜,像是现在这样后半夜都没有休息,眼睛周围已经发红,还有红血丝充斥在眼球里。
侯天河从卫生所临时收拾出来的会议室里走出来后,看见坐在长椅上的盛书砚都已经控制不住地点头,像是能立马睡过去。他轻手轻脚走到盛书砚跟前时,盛书砚都还像个点头机器人一样控制不住点着头,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
侯天河现在也不管旁人是什么眼光,他半蹲下身子,伸手扶着盛书砚的脑袋靠近了自己的怀中。在确定盛书砚靠近自己时还没有醒来,侯天河就将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一手从盛书砚的后背横穿过去,一手放在了盛书砚的屁股下一点,标准的公主抱。
盛书砚坐在长椅上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原本以为自己等到侯天河出来,就会醒来。但没想到,在闻到了侯天河身上熟悉的气息时,她不仅仅没有清醒过来,反而还靠着侯天河的胸口,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沉睡。甚至因为现在被侯天河抱着太舒服,安全感十足,盛书砚还在睡梦里很自觉地调整了一下自己靠着侯天河的位置,找了个最让自己感到满意的,这才安分不再动。
当盛书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家里早就没有了人,侯确大约是被早上回来后的侯天河送去了幼儿园,侯天河应该也去训练,家里只有她。
从昨天傍晚到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算是警方没有大肆宣扬,但一天的时间,也足够消息爆炸,传播到大院的每个角落。
盛书砚现在坐在餐桌旁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手边放着的是侯天河早上出门前给她留下的字条。
侯天河已经帮她给文工团那边请了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既然这样,盛书砚自然也不用着急。
她想到昨天晚上给村长家里打电话,然后又等着村长去将公婆一家叫起来,自己才在电话这头说明原委。
哭闹肯定是有的,但盛书砚有些无动于衷。
侯耀祖横死,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一想到侯耀祖做的那些事,她实在是很难对这人生出点什么可怜的情绪。
正午的太阳很大,到了下午的时候,盛书砚院子里的这些花都还有些垂头丧气。不过,现在都已经快要六月中旬,当初被盛书砚从山上移植下来的栀子花,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绽放。
当盛书砚推开客厅里通往院子的大门时,那股被太阳烘烤得浓郁的栀子花的香味,就飘进了她的呼吸里。
盛书砚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然后开始给院子里的绣球和栀子花灌水,当然院子里的那两棵柠檬树她也没有落下。墙角的蔷薇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都已经爬到了水泥墙的最上面,眼看着就要在墙头绽放,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打起了花骨朵,在阳光和风中,舒展摇曳。
西北角的烤炉已经被侯天河搭建得差不多,但因为这两天侯耀祖的事耽误了一阵子,还有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在盛书砚差不多将院子里都清扫了一遍时,院子外面就已经传来了程晴的声音——
“书砚,你在家吗?!”
盛书砚开了院子一侧的门,她现在在家里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葫芦水瓢,长发随意扎在了一边,现在有些凌乱但不失美感地垂落在一侧的胸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