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人神情木然,沉默不语地望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好像此刻即使发生天崩地裂的事或世界末日,也不关他的事,他关心的,只有不悔的生死。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不悔是被你打的,是不是?不然以不悔的身手,不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呀!”童安夜愤怒的嘶吼。
不悔伤得这么重,童安夜自然把错全都怪到慕容人身上,旧恨还未散,新仇又涌上来,当所有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童安夜再也忍不住气,紧握的拳头仿佛随时都可能挥出去。
“唉!”宇文吉拍拍童安夜的肩头,在慕容人身边坐下,“不悔怎么会跟你走?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
童安夜捺不住脾气,愤怒的指控:“才不是!是他拐走了不悔!是他使出卑鄙手段,把我的不悔抢过去——”
“够了没有!你给我滚!”慕容人突然如狂狮般暴喝,阴鸷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童安夜。
童安夜震慑他的威势,被吓得连退好几步,一不小心就撞上身后的人,脚步踉跄的跌得四脚朝天。
一旁的宇文吉也同时被他骇着。
“滚!”慕容人眼里的精芒射入童安夜的眼,他冷酷地重申一遍。
他骇人的模样吓坏了童安夜,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童安夜才狼狈的起身,转身跑出医院。
“慕容先生,现在可以给我一个交代了吗?”宇文吉谅他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动他这个老人家,毕竟他是不悔的父亲,如果他真的爱不悔,就会尊重他。
慕容人神情悲痛的抹了一把脸,“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请你放心。”
“你要怎么负责?现在人都躺在里面,救不救得活都还是个问题!再说,我原本就盼不悔能嫁给我徒弟——”偏偏女儿对童安夜仅有兄妹之情,毫无半点爱意,才迫使他把他俩留在台北培养感情,自己和妻子到乡下度过晚年,“哪知道……哪知道你竟然把人抢了就走,还发生这种事情!”
“你真信了那人的鬼话?”慕容人倏地又情绪失控的暴怒道。
“因为你没有任何的解释,你让我以为事情的经过就是那样子,如果你不想让我误会,就应该把话讲清楚。”宇文吉冷静的面对他。
“是不悔心甘情愿跟我走的。”慕容人克制着不耐烦答道,“总之,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娶她,就算她死了,我也会追到地狱去。”
“那你得先问问不悔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她的未来,由我决定。”他狂妄自大的宣布。
“你——”宇文吉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如此狂妄霸道的男人,不禁两眼发直的瞪着他,“你这人怎这么野蛮?你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我根本不相信你可以给她幸福!”
“我不能给她幸福,还有谁可以给她幸福?童安夜?”慕容人的五脏六腑又被揪痛了,他冷冷地瞥了不悔父亲一眼,“不论如何,我都要娶到不悔。”
宇文吉一张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我就疼爱她,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会!我不会让她死!”慕容人释出前所未有的怒浪。
闻言,宇文吉僵硬的神情有了些许软化的现象。
眼前的男人又狂又傲,仿佛天地全由他一人主宰,当他决定了某件事情,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样的一个人,旁人往往难以预料他的举动。
“好,如果不悔平安无事,只要她点头,我就把她嫁给你。”宇文吉叹气后,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可不能亏待她!倘若再让我发现她受伤,我绝对、绝对不会饶你!”
慕容人扯着唇角,逸出一抹奇异的笑,似乎早料到宇文吉会妥协。
因为,慕容人早已习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在这世上,只要他想要,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当然还包括他心爱的女人。
所以,死神要带走不悔?休想!
第五天,不悔毫无起色。
慕容人的情绪陷入有始以来最悲惨的痛苦境地,时而暴躁,时而悲怆,身心受到极大煎熬。
第七天,与死神搏斗多日的不悔,昏迷指数终于回升,苏醒成了指日可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