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显出几分警惕,仿佛只要他们俩中任一人说“是”,就要遭受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似的。
晏云清和梁山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不喜欢。”
晏云清抿着嘴笑,放在桌下的手推了梁山月一把,梁山月便笑得灿烂,声音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我正在和晏云清交往。”
庄正思缓慢地挑起半边眉头,眼神游移在两人之间,“……什么时候的事?”
梁山月:“就在我住院的时候,我跟他告白了。”
“哦?”庄正思意味深长道,“也就是说,你妈妈去看你的时候,你——哦,准确来说,是晏云清——竟然是在骗她吗?”
晏云清:“……呃,当时情况有点尴尬,对不起。”
庄正思:“算了。这是好事,梁小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天知道,当她知道徐时景竟然转而对付她们和梁山月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四分伤心被阻碍拍摄的苦命剧组,六分伤心梁山月和晏云清错付的真心。
庄正思这几天还苦于怎么安慰她,正好,梁山月和晏云清交往的事情应该能狠狠转移她的注意力。
徐时景的找茬暂时被几个人抛之脑后,庄正思和晏云清两人约好跟梁小婷坦白的时间,背着斜挎包离开了。
送走庄正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联系了这段时间一直兢兢业业跑病房的杨修诚,约他出来见一面。
杨修诚到来的速度比他们想的要快,看着在对面座位上坐下的人,晏云清微微扬起嘴角,知道他没有消极怠工。
不过短短几天,杨修诚原本健康的面色便透出几分青白,眼下也缀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眼袋,疲累显而易见。
“情况如何?”晏云清推给他一杯咖啡,又递上糖和奶。
这段时间,他没让杨修诚做其它的,唯一的要求只有一个:跟易临铮打好关系。
杨修诚是个算得上健谈的人。他做了多年的武替,在各个剧组中轮转,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夸张地说,他认为自己也算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一个卧病在床的富家公子,不在话下。
因此,在听到晏云清的要求之后,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未曾想到,他面对的易临铮竟然是个刺头。
他多数时候沉默着,就这么了无生趣地躺在病床上,充当一具死气沉沉的漂亮娃娃。
杨修诚一开始还斗志满满,换着话题跟他搭话,却被通通无视,问得烦了,易临铮便总会出言讽刺,三言两语就嘲讽得杨修诚差点道心破碎。
——真不好伺候!
杨修诚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尽数说出,差点当着晏云清和梁山月的面哭出来。
最后,他沮丧地道:“他看起来很嫌弃我,我没成功。”
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一开始怎么介绍你自己的?”晏云清问他。
杨修诚疑惑了一下,“我就……实话实说了啊。我先跟他说了我的名字,然后说是你们让我来跟他聊天的。”
很朴素直白的自我介绍,易临铮听了大概会觉得他们三个都是神经病。
晏云清笑了下,突兀地提及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喜欢徐时景吧?”
在杨修诚瞬间红了的面色中,晏云清意味深长道:“跟他聊聊徐时景吧,他会喜欢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