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再看到是一边哆嗦一边哭。然后还要收拾。再到麻木。
等看到苏秋月,有种终于有亲人的感觉,这才敢大声的宣泄出来。
“姨妈,生命好脆弱。我感觉我好渺小。能做的事情好少。好没用。”
王语辰感受最多的是无力感。总是觉得是不是她也像战士那样行动有力快速,是不是那个人会活下来?或者她会医术那就能多救一个。
或者她会开挖掘机,用一些机器都能多出一份力,是不是就有人能有生的希望。
这样的想法,让她每天都很自责,一次次推翻自己。
每天都在怀疑自己。
“这和你无关。哪怕是我,看到有些受伤的人也束手无措。甚至是无能为力。
还有那些战士他们已经很努力的日夜不休的挖了。这是灾难。不是我们的错。”
苏秋月抱着王语辰,轻声的安慰,也在安慰自己。
活了两辈子,没有亲身经历也看到太多了。她还算能想得开。
但是王语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她的道德和责任感让她无法在这样的悲惨的环境里自洽。
这让这孩子很痛苦。苏秋月也心疼。她不觉得来这里有什么错。能来这里证明孩子是好孩子。
“表姨,我们住一个帐篷的女孩儿,晚上睡觉做梦都能哭出来。她们说挖出来一家子,爸爸妈妈抱着孩子,希望孩子能活,可是都死了。
还有人半个身子都出来了,可是还有一半没出来就出不来了。
还有人明明都摸到人了,有声音有呼吸,可是出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表姨,你说人活着为啥呀?”
王语辰有太多话想说的。她短短的几天经历的太多太多了。巨大的刺激让她的脑子转不动了。
她好像被打败了一样。无能为力,徒劳占据了整个脑子。让她总是无所适从的感觉。
“语辰,走,和表姨去喝点儿东西。”
苏秋月拉着她去了车里。
她保温杯里有热的桂花酒。递给王语辰。
王语辰喝了几口后,之前微微颤抖的身体稳定了一些。
苏秋月一直在给她揉脖颈。让她放松。
看着她慢慢的喝东西,呼吸平缓了。才慢慢的开口。
“我小时候唐市大地震。那个年代,没有这么多的工具、机械。基本上都是人用手一点点儿的刨。
当时是在夜里,好多人在梦里就死了。当时觉得很惨,后来发现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当然能活着是更好的。
多少人,原本好好的一大家子只剩自己。有的人成了孤寡老人,有的人成了孤儿。
活着是坚强是希望,还有悲痛。小孩子还能好一点儿。可是大人呢?所有的记忆一直在。”
说着说着苏秋月就陷入了沉思。脑子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王语辰也没动。
“有时候活着,或者死了都是定数,也是最好的安排。这样的灾难面前,全死了,爱的人都在身边。
活着是幸运,老天爷给你活着的机会也是幸运。
语辰,我们都有一大家子人,出了什么事儿悲惨的只有活着的人。
幸福的也只有活着的人。你到这儿了,就是要对活着的人负责。
让老天爷给的机会不白费。让死去的人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