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有时候挺心宽的,但有时候心胸比针眼还小。
如今的城中被分成了内外的两个世界。一边是华人占据了三里方圆,一边是土人,他们已经将华人聚集的地方团团包围。而且附近的土人村落也有不少听到消息的土人纷纷赶来。有些还带了血淋淋的人头插在旗杆上,用来炫耀自己的“武勇”或者叫残暴。
这些人头中又男人,女人也有老人跟孩子。显然土人是蓄谋已久,而且是同时发动。他们显然攻破了一些城外华人村庄。如今却是带着这些血腥的“战利品”来炫耀了。
没有比亲眼见到的事实跟能教育人。当一颗颗人头被累成小山放在了说有华人面前的时候,可以想见这一刻华人的心情。有些甚至还是他们认识跟熟悉的人。(城内的土人显然也开始学习城外的土人了,)
玄光观的周围哭声震天,骂声也震天。连带着道观内上香祈福的人都快挤爆了道观。
原来还嚷嚷着试图跟土人达成妥协,省的生灵涂炭,大家各自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的人,现在也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臭嘴。原来并不情愿让自己的子弟或者男人出去当兵的声音也小了好多。
华人们被教育了,被人用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不能不奋起自卫了。但不知道怎么地就有一个消息,开始在人群中流传开了。
“城里几家大户跟几位大宗族的嫡系子弟都没有一个人出丁。却堂而皇之地要求所有华人的家庭一视同仁地二丁抽一。甚至还有些富裕人家可以用钱买通上面,然后找个说得过去了理由,就可以免除出丁,或者找人代替。”
不得不说,城市的市民就是比乡下的农民难管教。在城市里呆久了,眼界的确不是终身不出五里方圆的老农可以比的。
流言越传越广,然后越传越严重。
很多华人都当场愤怒了!
世间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而那些侨领跟大宗族族长不过也就占了一个财雄势大的便宜,平日里平民们见了自觉矮一头的便宜罢了。他们既不是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声望跟影响力,更不是先天具有正统的朝廷任命的官员。凭什么服气他们?
如今大难之际,这帮老爷就这么耍着大家玩,那还得了?
哪里都不乏好事之徒,特别是本来就对自家男人被逼着去当兵很是不满的人。再加上一些显然不服现在的几家侨领跟大族族长恬不知耻地自据高位的有心人。这么微微地一挑破。一股风浪立刻就被煽动了起来。
说起来,海外的华人都相对平等,除了钱多钱少,并没有太大的地位差别,也没有那么森严的等级优势。祖上上朔几代,大家都不过一起流亡到了这里的泥腿子罢了。凭什么你们就要高贵一等。
人群汇集,很快就围上了王家的一处别院。
这里是王家贡献出来的临时“指挥“机构的所在。但这里既没有牌匾,也没有兵丁衙役。守卫这里的都不过王家的护院保镖。自然对华人市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震慑力。
外面喊声震天,王家别院的大堂里,几位侨领跟大族族长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什么叫抓瞎,这就叫抓瞎!
外面不满的人群在拼命的叫嚷,看着人群又越聚越多的架势,就凭着几十人的王家护卫家丁肯定是拦不住的。要是不赶紧那个理由出来,说不定让人冲进来,这个刚刚成了一天的“临时政府”马上就得被人推翻。
“一群刁民!简直不知所谓。若不是我等庇护于。。。”李家大族长听得外面的震天喧嚣,气的满脸通红地猛拍桌子。一句话脱口而出,却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李兄慎言,现在在庇护大家可不是我等啊!”王老爷跟李家有点不对付,但也没什么大仇恨。见李家族长开始拍起自家的桌子来,赶紧提醒道。
“可,可。。。”李家族长不是傻瓜,脸皮虽厚,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要说瞎话也为难。“可”了半天没“可”出个所以然来,坐他旁边的张家老爷又开口了道:“是啊,李兄。如今情势之下,还是多想想办法。若是真的被那群人闯进来,我们那儿还能留下什么颜面来?以后又如能再居高位?”
“如今紧要的是如何平息外面流言跟愤怒。不然我等岂不是都要坐蜡?”刘老爷端起手中的茶杯,老神在在地不紧不慢说道。
张家族长向来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家儿子多,庶出的,不讨喜欢的也好几个。大可出去“抽丁”。所以这场风波他并不在意。
“是啊,是啊!如今紧要的是如何能平息外面的流言。”刘老爷一说完,下面几个跟着刘家混的商人跟族长赶紧附和道。
王老爷闻言,不屑地地用眼睛撇了撇几个刘家的跟屁虫。说起来这几个商人跟小族族长都是没资格坐在这里的。这不是刘家非要他们么?
“恩!看来,我家也要找几个帮手来,不然说话的气势不够,岂不尽被刘家占上风?”王家老爷暗自思付道。
其实不光王老爷在打这个算盘,就连李家,张家,刘家等几位大佬那哪个都不是在开始寻思着拉帮手进来,帮自己帮腔做“马前卒”?
只是他们自己都不会知道,他们今天的这份小心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拉三个进来,我就拉五个,你拉五个,我就拉七个!
随着他们拉进会议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竟然有了小地方装不下的趋势的时候,这时几个大佬才发现事情不对头了。
然而拉人进来容易,要开除却难。毕竟能拉进会议来的,那个不是小有势力跟威望的。而且都是有派系有老板的,你动了王家的人,王家自然不干,动了李家的人,李家分分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