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案件没有什么难办的。现场就两个人,而且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半夜里跑到坟场来挖坟掘墓,盗窃女尸,哪怕不死,被官府抓到了也要砍了脑袋没商量。
案件本身没什么,无非两个人渣死了就死了,但死在坟场,死在挖坟掘墓的过程中,着实难免让人多想的。
”怎么样,这两个家伙是被人害死,还是真的自己吓死的?“老百姓街口传闻,当然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但衙门破案,确实不能如此草率了事的。破案的卷宗是要送往刑部的。要编出个鬼故事来送到京城,王知县岂能不成为官场笑柄?
那样也别说什么仕途前程了,直接回家啃老米吧!
“回禀大人,其中一个死者男性,二十五六岁左右,应该是附近的村民,随身还待了铁锹,锄头等物,显然是有备而来,死的时候眼珠突出,面容扭曲。身体蜷缩成一团,很有可能是受到惊吓而死。而另外一个,也年不过三十。他是从墓坑里爬出来,爬到一半掉了下去,后脑勺碰到了铁钎,头破而死的!两人死的时间都应该是昨天半夜,相差不过一个时辰,很可能是先后紧接着死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是被吓死,这还要等小的将尸体带回去,仔细检验之后才知道”仵作粗粗查看了一下现场,仔细看了两人死状之后,赶紧过来回报了。
“嗯!”王知县听了仵作的报告,不置可否。但脸色明显有点发青。
这下结案有点为难了啊!
王知县这头正不高兴呢,县衙的浦头也过来报告道:“大人,这两个人小的询问过,就是附近桃李村的村民,都是两个二流子,平日里偷鸡摸狗,啥坏事儿都干过,来挖坟掘墓也不是不可能的。至于现场,他们死的地方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印较新,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倒是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好像也有三组脚印时间上比较接近,而且,而且。。”
捕头说话有点忐忑了,原以为只是一宗命案了,谁知道匆匆检查之后,却又发现可能还有一宗,而且看样子还是一天之内发生的,换谁来整这个案子都要感到烦心了。
“而且什么,尽管说。”王知县现在脸色很不好了,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治下接连两宗命案,这让上面怎么看自己?
自己今年的考评肯定是完了,而且破这种案子吃力不讨好,“这是哪个家伙嫌自己日子过的太清闲了啊?”王知县咬着牙齿暗恨道。
“而且,这里有一片新土,显然是刚挖过坑,手下怀疑,怀疑坑里活埋着人!”捕头傻不愣登地继续报告了自己的猜测。
也就是这个捕头是个新调来的,而且有点愣。破案是把好手,但明显不怎么在乎衙门潜规矩,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一番话来,无疑犯了大忌讳。
官府衙门从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这个愣头青傻乎乎地愣是牵扯出另一件案子来。
你让县尊大人是当知道好呢?还是当不知道好?
县尊大人快被气死了,自己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一个家伙来做自己手下的捕头呢!但众目睽睽之下,难道真的能对另一桩命案不闻不问。
“大人,风评要紧,大人还是忍下这口气,慢慢来吧!左右已经摊上了”一旁的刑名师爷显然也知道自家老爷是个怕麻烦的人,只希望平平安安,无风无浪地度过这一任之后,好在寻一个地方去做个有滋有味的县太爷,怎么也比在顶头上司的眼皮子地下苦捱强,但现在风浪既然起来了,就要赶紧平息下来,千万别做出什么不合朝廷法度的事情来。
一个懒政,怠政的评价可不是一个小小七品知县能背得起的。
“赶紧挖开,看看里面埋的是哪个短命鬼!”知县大人没好气地甩了甩手臂,全然不知道,他这一局话出口,不知道多少人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地方?
比乱葬岗稍好一点的坟场啊!这里埋的可都是进不了祖坟,或者无祖坟可进的人。这里面夭折,枉死的人可不少。知县大人这一句话,可把下面埋的人全都得罪了。
知县大人话一出口,发现周围的人脸色不对。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犯了某些忌讳,赶紧心里暗唾了一口,却依旧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有什么可怕的?”
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衙役们拿着锄头,铁锹不过一会儿就将新坑挖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空空的麻袋,完好的绳索,跟一个人形的空洞。可里面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常人或许会以为坑里原本就没有埋人,本来就是一个空空的新坑。但衙门里当差的哪个不是老手,而且昨天的风声不是没听过,如今一看坑里竟然没人,立马就吓白了脸。
上午的阳光,明媚而灿烂,温柔的威风拂过面孔,却让一群平日里缺德丧良心的衙役们,顿感到这地方怎么阴风森森的,让人汗毛倒竖啊?
知县大人带着自己的队伍回城了,这两件或者一件案子,暂时还没有定论。
但老百姓的消息明显比衙门快多了。
活埋人的坑里空空如也,尸体哪去了?
半夜掘墓盗尸的两个贼人一个被当场吓死,另一个却死在了自己的作案工具之下,一个不信刚刚夭折的小姑娘的棺材盖上。。。。
惊悚,悬疑,命案,灵异。。。。
杭州的市民多久没碰到这么新鲜的话题了。而正在进财赌坊的三个看场子的结义三兄弟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三兄弟霎那间脸色惨白地找了个借口从赌房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