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一路流着眼泪跑到了“儿子”所在的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儿子的尸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儿子哭的昏天黑地。倒把三无道人和一并丫鬟仆人弄得手足无措。三无道人站在夫人身边,正想着怎么开口?其余的下人却远远站着,死都不愿意靠近。
事情太诡异,太吓人了?张家家规很严,而且动辄板子非死即残。下人们不敢交头接耳,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好些人偷偷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里,要么口念着“阿弥陀佛”祈求菩萨保佑,有的则开始收拾包袱,准备找机会离开了。
不一会儿,张老爷也终于恢复了镇定,来到了院子里。二话不说,就命令几个家丁将三无道人捆了起来,咬着牙道:”本老爷花了那么多钱,你却弄出如此结果。更害得我儿九泉之下不能瞑目,你该当何罪?“
张老爷面色冷峻,目带寒光,恨不得一口将三无道人吃掉。若非这妖道蛊惑,哪会有今日之事?三无道人不死,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儿子。
”我儿子阴间结不成婚,那你就下去继续帮我儿做媒吧!“张老爷挥了挥手,根本不听三无道人的解释哀求。几个家丁立刻围了上来,将原本要用来勒死“殉葬新娘”的绫带套在了三无道人脖子上。
三无道人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奈何人家根本就不听啊!心慌之下,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命,并再三解释是有人捣鬼,而他绝对是无心之失啊!
第二十一章 三无月下追了尘
三尺绫缎,犹如催命之索。将所谓高人的三无道人吓得原型毕露,摊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敢杀人的人不一定不怕死,漠视他人的命却不一定也能漠视自己命!
三无道人眼见绫缎渐渐收紧,却被几个强壮的家丁死死按住,连挣扎几下都无能为力,心中又急又怕。待宰羔羊会是什么心情,三无道人总算体验了一把。可怜这画满了符咒的绫缎还是他自己亲手做制,不久前还是用来杀别人的啊!
就在三无道人涕泪随着绞带收紧,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离死不远的时候,张夫人却一声:“且慢!”犹如天籁般,将三无道人又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三无道长死里逃生,是真真体验了一把生死之间的刺激,绞索刚刚松开,就迫不及待地跪在了张夫人,张老爷面前不停地磕头谢恩不已。
张夫人心思比起张老爷细腻得多,也考虑得更加周全。刚刚从死去儿子的惨状中解脱出来之后,马上就将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顾不得自己老爷的面子,立刻叫停了三无道长脖子上的绞索绫缎。
事情诡异,摆明了有”高人“插手,不但救走了小蹄子,还将自己死去的儿子无故糟践了一回。道门中人,自然还是三无道人最熟悉。张夫人需要三无道长帮忙对付那个不知死活的道人。还有就是若官府追问起来,三无道长明显就是一只上好的替罪羔羊。自家再上下打点一下,将罪过全推到三无道人身上也未尝不可。
不得不说张夫人不简单,转眼之间就将事情想得通透。张老爷自己也渐渐从盛怒中平静了下来,很快也想透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立即想到了前院那一大一小两个来历不明的道士。
“张全,去前院把那几个迎客的奴才叫来。”张老爷一声吩咐,身后的一个下人立刻领命而出,去前院找人了。
“三无道人,此事因你而起,若你不能找到真凶,后果你自己清楚。”张老爷看了看跪在地上,半点形象也无的三无道人咬牙说道。
“张老爷,张夫人。小的一定找到哪个人,一定帮张家报了今日之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惊魂未定,胆子都快吓破的三无道人忙不迟地保证道。
张老爷不置可否,望了望木床上死不瞑目地儿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好多似的。
张全腿脚飞快,很快就将前院几个充当迎客的下人找来过来。
“拜见老爷夫人。”几个迎客的仆人虽然不知道老爷夫人找他们什么事情,可依旧被这院子中诡异的情形吓得不轻。这会儿功夫,院中的变故可是都在张家下人中都传遍了。这会儿头都不敢抬地跪在了地上,唯恐触了霉头。
“你们守在前院,可发现外面有什么情况不对吗?”张老爷冷冰冰直冒寒气地厉声问道。
几个迎客的下人一个激灵,登时吓得跟鹌鹑似的。张老爷这语气显然已经是要杀人的节奏的了。几个迎客的下人哪敢半点隐瞒。立刻将前面稍微有点不对劲的事情一五一十全交待了出来。还捧出了了尘给的那锭十两重的银元宝。
事出反常即为妖。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满院子人谁能不明白?张老爷立马暴怒而起,一脚将拿出银子的下人踢了个老远地喝到:“为什么不早点来报?”
张老爷还待追上去再踢,却被张夫人拉住了。
“老爷,现在找到那两个道士要紧,这天色都黑了,他们跑不远的。还有就是宏儿重新入殓的事情。那个小贱蹄子一定和那两个道士在一起。要一起抓回来,给我儿子陪葬!”张夫人咬着牙道。
张老爷闻言,这才停住了脚步,眼睛转了几圈吩咐道:“张全,你立刻带了银子去找张裔,让他马上带了手下跟着这位三无道长去帮本老爷去抓人。抓到本老爷重重有赏。抓不到就把这三无道长带回来,没了那两个道士和小贱人陪葬,就只能委屈一下三无道长,去阴间给我儿子解释了。”
张老爷的话,将地上的三无道人吓得一哆嗦,立马保证道:“小人一定把人抓回来,一定抓回来。”说完忙不迟地站了起来,跟着张全走了。也许真是吓得太厉害,走路都哆嗦。
“老爷,你也要马上去账房提了银子去外面打点。这官字两张口,妒忌我家钱财的人可不是一星半点。就怕有人憋不住坏主意,拿这件事情做筏。所以也要立马通知三爷一声,将事情原委说一声,都是为人父母的,三爷会明白的。”张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嗯!好的,夫人。我马上就去。只是宏儿怎么办?”张老爷看了看自己儿子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心中隐隐作痛地问道。
“我会叫几个信得过的高僧来处理。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你马上去打点好了是正经。”张夫人催促道。
张老爷叹了一口气,望了眼自己儿子之后就带着人走了。张夫人却是再也忍不住地就在儿子身边大哭了起来。
张裔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这小镇上可以止小儿夜啼的狠人。据说还当过马贼。手上人命不是一条两条。因为和张老爷沾亲带故,所以在张老爷神奇发家之后,就带了一帮子兄弟来投靠了张老爷。一大群人都不是善类,又不事生产,全靠张家养着,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有事的时候,就要帮张家去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张家家大业大,也总少不了敌人。有了张裔一伙人,倒的确没人再敢找张家的麻烦了。
三无道人跟着张全来到了张裔一伙人住的宅子里,才发现自己貌似进了土匪窝。这里的人一个个面带凶煞,吓得三无道人几乎就要转身而逃。
张裔是这伙人的头目,却出奇的长得颇为斯文。只是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漏了底,坏了一身的儒雅之气。张全上前把事情跟张裔说了说。张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又把目光瞄向了三无道人道:“这官路四通八达的,道长真的有把握找到?”
三无道人感觉张裔的眼光看他怎么跟老鹰看小鸡似的,很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道:“贫,贫道道术还是会两手的。找,找个人的方位还,还是可以的。”
三无道长结结巴巴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