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墲的话,老管家似信非信,把朱载墲送回房间之后,老管家却是叹了一口之后,又回到前院去忙府里的事情了。
当家的不在,做管家的也难啊!
金陵城这边买粮是一无所获,了尘满载着粮食的粮船夜行八百,一路犹如清风刮过江面。始终被夜雾笼盖,谁也看不清楚雾气里是什么东西。直到到达钞关的时候才正常行驶了起来。
大明因钞法不通,由商居货不税,才在宣德年间开起了钞关来,算是中国第一种物流税。跟后世拦路抢劫的高速路收费站是一样的道理。
只是大明的钞关多多少少总有盈余,好像从来都不亏本的。后世那种拦路抢劫还亏本的奇葩,在大明是会被笑死的!
了尘从来都是个依法纳税的好公民,倒也没想去占大明朝廷的这点便宜。看着几艘税船靠了过来,便立即打出了一个手印,纸人扎成的船工立刻将船速减慢了下来。
一个绿袍小官带着几个老军跳上船来,很是客气滴和了尘打了个招呼问道:“不知这位东主,船上运的是什么啊!”
了尘老老实实地答道:“粮食”。
“这这船队规模不小啊,全都是粮食?”小官有点惊讶地问道。只是眼神明显有些飘忽了起来。
“正是”了尘答道。
小官没说什么,待到几个老军挨个检查了了尘船队的船舱之后,在小官耳边耳语了几句。声音虽小,却如何瞒得住过了尘?
“东家,好大的生意,只是这么多粮食,当纳钞几何,本官还要回去问问,东家还请稍待一二”绿袍小官匆匆地拱了拱手,就准备跳上自家的税船离开,却留下了老军们看守粮船。
了尘既然知道了事情有鬼,便悄悄地心中推算了起来。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刹那,了尘的脸色猛地黑成一一团。
金陵的官员们还真是算无遗策啊!只是他们心中有没有半点苍生之念,半点人性之心啊?竟然下令钞关不许放粮船入金陵。
当真无耻之尤,可恨之极!
果不出了尘所料,绿袍小官回去不久,钞关的水寨里便想起了号角声,几首明显大一号的税船率领着十来艘小船,满载着兵士向着了尘的运粮船队驶了过来。然后将了尘所在的粮船围了起来。
了尘的船队运粮不下十几万石。前前后后排了好长的队形。但若不是有这么大一队运粮船,钞关也不会动用这么大的场面来震慑了尘。
“朝廷有令,金陵大灾,城内缺粮,所有运粮船只,一律征用,由钞关付给现钞,若有违令,一体缉拿!”一个公鸭似得嗓子对着了尘喊起了话来。
了尘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站在了最前面,身边跟着一个小宦官。刚刚喊话的就是那个小宦官。再之后,就是几个绿袍小官和一些顶盔挂甲的水军将领。
只是水战将领顶着铁盔,嫌自己入水不够沉么?
起先的一个绿袍小官很是得意地又一次来到了了尘的船上,带来了一大箱子大明宝钞。
“朝廷征粮,总不会让东家血本无归,所以按钞付给,这箱宝钞就当东家的卖粮之资了”绿袍小官笑得得意。这一次的买卖真是发大财了。这么多粮食没了十多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买的下来。
可宝钞是什么,宝钞到了现在比废纸都不如。说是付给征购,其实和强抢有什么分别。
其实若是了尘能打个官牌,或者船上有个有功名的读书人,钞关绝对不敢如此。奈何绿袍小官在了尘船上走了一圈,了尘啥表示都没有。明显是个棒缒,不坑他坑谁?
天塌下来,有上面的官老爷顶着。金陵的衙门可是早就打过招呼,不放粮船过关。钞关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小官笑得得意,却不妨了尘走上前去,一掌扇掉了他的满嘴黄牙。
拿宝钞来糊弄人,这是明显吃定了了尘的节奏啊!若他们一向如此,谁还敢运粮过关。这是要生生饿死江南灾民的节奏啊!
了尘这一巴掌打得够狠的,钞关在这长江的江面上可是横惯了的,绿袍小官虽然官微职小,却位置关键,油水丰厚。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绿袍小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捂住了带血的嘴角,刚准备破口大骂,却不妨了尘又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弄得粮船上的几个老军脸上跟着一抽,还没反应过来,了尘又是一脚,把小官踢下了河去。
这还得了?摆明了造反啊!
钞关镇守监税的太监一声尖利地大叫,粮船上的老军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军刀,周围的水军船只也立刻开始靠拢过来,船上的军士张弓搭箭,意思不言而喻。
了尘不怕他们挑帮抢船,就怕他们放火毁船,船上可都是救命的粮食,事关了尘心中大计,岂容有失。
不待几个船上老军动手,了尘便自己跳进了长江。
就在一大群人看着了尘跳江,错愕于这粮船东家如何这般想不开的时候,了尘却踩在了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