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尘带着朱载墲回到南京的时候,南京还没有得到胜利的消息,整个城市依旧惶恐不安,只是报捷的军马应该已经到了路上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金陵城里的了尘带着朱载墲看了好一番精彩纷呈的大戏。
捷报飞来,本应全城欢庆,让朱载墲没想到的是,金陵的百姓们反而更恐慌了。如不是官兵严守了四门,说不定南京会跑成一座空城。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瘟疫,更是因为百姓们对自己身边的军队实在是没有哪怕一丁点信心。
若不是这次来的是臭名昭著的倭寇,而且并没有一点在南京划江而治的可能,说不定准备开门迎降的人都有。
金陵的百姓不信,官员们更不会信。大明军将虚报,谎报,杀良冒功的太多了。以至于南京兵部连核实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于是原本兴致勃勃的带着胜利凯旋的军队便遭遇了第一波打击。
严厉的训斥和停止前进的严令。
将士们自然不干,沸反盈天满怀怨气地继续不管不顾向着金陵进发。
金陵的官员们怒了,很快将自己麾下的这支军队当成了敌人。
不但更加严厉地训斥,更是暗示地方停止了供应军队的粮草。
“师公,南京的兵部为什么不信?”朱载墲在了尘的书房听说了这件事情,很是不解地问道。
“因为不可思议!更因为惯性啊!“了尘答道。
“那他们不会去核实一下吗?”朱载墲奇怪地问。
“官老爷认为不用,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尘笑答到。
“那以后要是真相大白了呢?”朱载墲问道。
金陵没有比他和了尘更清楚事情真相的了,朱载墲自然会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官老爷不会错,错的一定那那支军队。”了尘意味深长地回答道:“那怕那些军队到达了金陵,有那么多倭寇的头颅和战例品也一样。直到你父亲亲自过问”
“可那是事实啊!”朱载墲不可思议地嘀咕道。
“不需要事实,不管老百姓信不信,他们自己信就行了”了尘呵呵一笑。
官场上的事情,几千年了从来不变过。赵高能指鹿为马,大明的官员们也一样可以的。
就在了尘和朱载墲谈论着金陵的官员的时候,无数条消息也终于传进了金陵城内。
无数官员一脸惊诧不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同时,也有很多的官员瞬间一脸刷白。
闹了大乌龙了,好端端的大功一件竟然出了如此纰漏,这可如何是好?
要想让官员知错就改很难,很难。官员也不是圣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就是捂盖子。
任何年代,任何国度,官场上的人无论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进步,都会有意无意地开始编制一张张大网。官官相护可不是说着玩的。大明的座师,同乡,同年,以及同僚的关系,早就明目张胆地再大明内部构建了一张牢不可破的大网。触一发而动全身,不然单个的文官,没有背后那张大网的靠山,他们真敢不怕死地总那皇帝开刷?
大明的官场是个奇葩,更奇葩的是大明的官场从来没有秘密。
官员们本以为能把真实消息捂得严严实实,没想到就在他们忙着为了顶上乌沙,座下官椅忙乎的时候,金陵城内该知道消息的都知道了。
但那又如何?
军队还没有到达南京的时候,南京兵部一纸行文,就将了尘借来的那位军神剥夺了军权,然后以犒赏的名义发下了钱财让军兵退回驻地,等候朝廷封赏。
南京的官员不得不说都是个中高手了,把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兵丁们只得到了那一丁点可怜的赏赐,而主将的顶头上司却很是兴奋地决定二一添作五,将功劳揽进了自己怀里。
一封封请功的奏章改换了姓名之后,火速地送往了千里之外的京师,大明官场谈官相庆的同时,绝不会考虑那支军队里官兵们的感受以及将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