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这才去坐了。
喝了茶,杏仙欠身问道:“仙翁今晚盛会,请教佳句一二,如何?”
拂云叟道:“我们的都是鄙俚粗言,圣僧来自盛唐,才可称佳句。”
杏仙又来向唐僧说道:“如不吝教,请赐一观。”
唐僧哪敢和女人对诗,连忙连念阿弥陀佛,谦逊推脱。
四老就把唐僧刚才谈禅论道,吟诗和诗的事说了一遍。
杏仙听了,笑盈盈,满面春风对众人说道:“妾身不才,本不该献丑,但听了圣僧和仙翁的佳句,蠢蠢心动,也勉强接着后面诗句奉和一律如何?”
四老连声叫好,杏仙当即开口娇声吟道:
“上盖留名汉武王,周时孔子立坛场。
董仙爱我成林积,孙楚曾怜寒食香。
雨润红姿娇且嫩,烟蒸翠色显还藏。
自知过熟微酸意,落处年年伴麦场。”
杏仙的诗,句句是在说杏。四老听了称贺道:“清雅脱俗,句句包含春意。好个雨润红姿娇且嫩,雨润红姿娇且嫩!”
杏仙浅浅一笑,轻声答道:“惶恐!惶恐!刚才听到的圣僧的诗,才真是锦心绣口,请再赐一首如何?”
唐僧扭扭捏捏不敢答应。
杏仙见唐僧俊雅温纯,又才华横溢,越看越是芳心情动,身子一挪一挪,把椅子移动,渐渐坐到了唐僧身边,低声悄悄说道:
“圣僧,不要拘谨,如此良辰美景,佳客佳人,不去一起快活耍耍,岂不是要辜负了大好光阴?人生匆匆,能有几何?圣僧,走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什么雷音寺》
金蝉子叹息道:“我问了。先来的那个老者,叫做十八公,号劲节;第二个号孤直公;第三个号凌空子;第四个号拂云叟;那女子,人称她做杏仙。”
猪八戒又问道:“刚才还在这里,现在他们往哪里跑了?”
“我听见你们叫我,挣着跑了出来,不知道他们哪里去了,刚才还在那边石屋里的,想必没有跑远。”金蝉子指着周围说道。
孙悟空三人随金蝉子到石屋去看,哪里有什么石屋,只有一座石崖,崖上有木仙庵三个字。
“就是这里。”金蝉子指着说道。
孙悟空仔细一看,只见这石崖前有一株大桧树,一株老柏树,一株老松树,一株老绿竹,竹子后面有一株红枫树。再看石崖另一侧,还有一株老杏树,二株腊梅,二株丹桂。
孙悟空火眼金睛看完,已经明白,笑道:“你们看见妖精了吗?”
猪八戒睁大了双眼,问道:“没有呀。”
“你不知道,就是这几株树木成精了呢。”孙悟空向那几株老树指了指。
猪八戒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老树成精?”
“十八公是松树,孤直公是柏树,凌空子是桧树,拂云叟是绿竹,赤身鬼是枫树,杏仙就是杏树,四个女童是两株丹桂、两株腊梅。”
“树精也来做怪?”猪八戒舞动钉钯,甩着长嘴巴,连拱带挖,把两株腊梅、两株丹桂、一株杏树、一株红枫树一眨眼就都掀倒在地。根茎暴露,果然树根底下都是鲜血淋漓。
金蝉子见了血,心里这才明白了,这是道门弟子。前几日佛门弟子受苦,现在是道教的人,看来佛道之争愈演愈烈了。
金蝉子慌忙上前拉住:“八戒,不要伤了她们!她们虽然成了精,却没有伤害我,算了,我们找路去吧。”
孙悟空摆手道:“师父,不要可怜他们,现在没有害人,怕他日后害人!”
猪八戒听说,一不作二不休,又是一顿钉钯,把松柏桧竹四株老树全都挖倒,茎出土,血成河,从山崖边流成一条血溪,流下山坡而去。
可怜他们修行千年,又是草木,在这深山之中,哪里会去伤人,只为了道不同,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化成了枯木,白白引着金蝉子过了八百里荆棘岭。
金蝉子不忍直视,吩咐走路。一行人马声得得,就着三春风光,往西而去。
正是那三春之日:物华交泰,斗柄回寅。草芽遍地绿,柳眼满堤青。一岭桃花红锦,半溪烟水碧罗明。几多风雨,无限心情。日晒花心艳,燕衔苔蕊轻。山色王维画浓淡,鸟声季子舌纵横。芳菲铺绣无人赏,蝶舞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