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众人浩浩荡荡回京。
晨起出发,不过午后,我就已经回到了我所熟悉的拥翠阁里。
舟车劳顿,我困倦得很,便去歇午觉了。
秋日,过得极快。
我只记得拥翠阁外的桂花开了又谢了,这日子也一天天寒凉起来,眼看着寒风瑟瑟,阁子里也用起了暖炉。
十月初一那日,我与淑妃照例去椒房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坐在上首,笑容和煦。
比起春日里她大病一场时,现在她气色瞧着好了许多,就是人还是有些瘦,精气神是不如我去岁刚入宫时瞧见她的样子了。
“冬日也快到了。本宫吩咐了尚服局,会派绣娘去你们宫里给你们量体裁衣。”
皇后温和说完,又看向陈美人,问道:“你前几日得了风寒,近日可好些了么?天气冷,若不舒服,可以不来的。”
皇后一问,我也看向陈美人。
陈美人,便是嬿宜了。
她自八月“得宠”以后,就被封为了选侍。
两月时间不到,她从选侍晋封采女,又在前几天成了美人,隆宠之盛,可谓是这些年之中的第一人。
就连张贵妃为此,也有些嫉妒。
她曾对萧昱进言,说陈嬿宜不过出身乐府,哪里担得起这样的厚爱?
能侍奉萧昱,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这样宠着,陈嬿宜说不准哪一天恃宠而骄了都未可知。
萧昱不置一词。
他只是反问张贵妃,陈嬿宜不是你举荐的吗?
一句话,堵得张贵妃哑口无言。
之后,宫里虽然还是对陈嬿宜如此得宠颇有微词,可眼看着张贵妃的话都不管用,也没人敢说什么了。
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只是么。
关于这件事的内情,我却知道一些。
正如八月十五那晚一样。
萧昱看似去了陈嬿宜那儿,可从不留宿,顶多是看她跳跳舞,或是叫她弹琴什么的,就算回宫以后,萧昱翻了陈嬿宜的牌子。
萧昱也只是在隔间处理奏折,时辰到了以后,就送陈嬿宜离开。
这种事,陈嬿宜大概觉得丢脸,自然不会往外说,再加之萧昱时常赏赐陈嬿宜东西,又晋升陈嬿宜位分。
从小在乐府长大的陈嬿宜得了荣华富贵,也没再要求什么,便安安分分当着“宠妃”的名头。
说来,我知道这件事,还是云珠告诉我的。
呃。
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