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晓得……
张不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如沈清河所说的一样,是一个正派的人了,不然将来沈清河日益成长,张不为忌惮他的话……
我心神不宁,萧昱就忍不住“嘁”了一声。
他放下酒杯,看着我,那意味莫名的笑容愈发深切了,说道:“还说你不是关心他?怎么?这样担心?”
“……”
我不敢再想,讪讪一笑,解释道:“他救过臣妾的命,故而……”
说到这里,萧昱忽然板着脸了,他做了个摆摆手的动作,表示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沉默了,有点害怕。
怎么我好像,越描越黑了?
我是想着不骗他的,才实话实说,他怎么……
我不懂。
眼看着萧昱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喝闷酒的样子,我只好拉着凳子,往他的身侧靠了靠。
想起他刚刚惆怅说的那些话,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一杯酒,道:“皇上,大多数人活一世,都不会顺风顺水。”
“有起有落,才是滋味嘛。不然的话,为何那么多人喜欢攀登高山呢?总是要跨过困难,站在山顶,看着云海落日,才能体会到快乐的,是不是?”
闻言,萧昱喝酒的样子顿了顿,他的眸子忽然变得十分认真,先前的暗淡也减去了几分,多了亮色。
“是。”
萧昱仿佛想通了,他一笑,道:“朕总想着,所有的事情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一旦出现,朕会十分自责。然而事实上,正如你所说,人无完人,没有所有事都十全十美的道理。”
“乱石云海……”
他看着我,笑着问道:“漠北也有那样的高山么?你见过?”
我摇了摇头,叹气道:“臣妾自然是没有的。草原上一览无余,更远的天山臣妾也没去过,更何况那里山高,恐怕很难爬上去。”
“臣妾是听娘亲说,她幼时曾随父去过泰山。那儿山顶之上乱石云海十分漂亮,她还看见了日出。”
“每每臣妾趴在娘亲膝头,听娘亲提及此事,她的眼里便有着平时难得一见的神采。故而臣妾也十分向往,那泰山之上的美景,是什么样的。”
气吞山河的气势,这是我在草原上见不到的。
“你很想去?”
萧昱忽然问我。
“嗯!”
我认真点头,正色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皇上,臣妾也是读过诗的,好不好?”
我很认真。
萧昱看着我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几乎要捂着肚子了,才道:“朕没想到,你的还会诗词呀。”
“燕瑰月,你还会什么?是朕不晓得的?”
我还会掏鸟窝!
我恶狠狠看萧昱一眼,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将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咳。
看他虽然喝了不少酒的样子,到底还是没醉,我这话要是说了,恐怕今天晚上……
“没了。”
我摇摇头,对着萧昱殷切笑了笑,看着几个空空如也的酒壶,就道:“皇上喝了不少了。既然已经想开了,便少喝一些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一醉虽然能暂时忘却,到底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喝多了,头也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