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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第1页)

许长恒以前也听说过,他在很小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断了腿,却不想竟是眼前的这一棵,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棵大槐树枝繁叶茂树枝粗壮,应该有个几十年了。

“当年我五岁,伯父已经在朝为官了,这里虽是他的故里,但他已经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不过,那一年伯母怀了身孕,越来越思念家乡,伯父便特意将她送了回来,还买了这个临水的小院子,希望她能在这里过得舒坦些,那时我便经常不顾父母的嘱咐偷偷来此处玩耍。就在她即将分娩的那一日,正值晚春槐花如雪,她说她想尝一口槐花,我便爬上树去替她摘花,可花还未摘下,她便开始腹痛,后来……”说到此处,云向迎顿了一顿,再开口时,虽然语气依然平静,可听着却沉了几分,“后来她难产,一尸两命。伯父得了消息后匆忙赶回,怒极。”

她知道他的伯父便是当朝云相国云泸,听着不由心惊,怒极是何意?难道这件事与他的双腿有关吗?

“伯父与伯母原本伉俪情深,那几日,他迟迟不肯将伯母下葬,众人只道他是舍不得,唯一看穿他心思的人便是我父亲。”饶是往事再远,他提及时,心中也难免起波澜,“那一日,父亲悄悄对我说,他想将我过继到伯父膝下,好替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堂弟尽孝,我不愿,便逃到了这颗大树上,不料竟出了意外。”

在传言中,他应该便是在那时从树上摔下来伤了双腿的吧。

“后面的事,我想,你大抵也听说过。我也知道,定然会有人说,这是老天爷提前给我的报应。”仰头迎面从枝叶中透过来的阳光,他的语气渐渐冷了几分,“可那时,只有我知道,要惩罚我的不是老天爷,而是我的伯父。”

在刚刚爬到树上时,他无意间看到,伯父正用他送给自己的那个弹弓对准了自己。

随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颗石子打中了他的膝盖,害得他从高高的大树上直直地摔落下来并立刻昏迷。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从此,他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许长恒震惊不已,更想不通:“可是,他为何要这般对你,他妻儿的死又与你无关。”

“可是,他误以为有关。”渐渐地,他的声音又恢复了素日的平静,“后来,父亲才打听到,那个伺候伯母的老婆子睿了不受罚,便谎称伯母是因看见我擅自爬树而担心我受伤才动了胎气,那时,他已然将我当做了害死他妻儿的凶手。而我父亲也正是因为看出了他对我的敌意,才有意将我过继到他的门下,以免他会迁怒于我的。”

她只觉得匪夷所思:“难道他不经求证便认定意外因你而起吗?”

“那时院子里的确并非只有那老婆子一个下人,倘若他愿意求证,或许也能查清事情与我无关,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且应该也宁愿相信那老婆子的话,毕竟他需要找人泄怒,而我的确是个好人选。”此时,云向迎已经平静如昔声音温和,“因为他是庶出,我父亲是嫡出,他自小便受了不少委屈,很多还都是因着我父亲。”

虽然云泸自小便一直学着照顾家中生意,而且的确也做得很好,但因为他是庶出,他父亲过世的时候,云向迎的父亲身为嫡长子,还是继承了大半家业,并未留多少给他。后来,在受尽屈辱后,他决定弃商入仕,发愤图强了几年后,竟当真在科举考试中夺了个好名次并仕途平顺,十几年后便从一个地方官去了京城上任。他妻儿故去的时候,正是他在朝堂上前程似锦之时。

那时,他与云向迎父亲在云家的地位较之从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之别,云家的生意曾一落千丈,全靠他上下周旋才得以保全,从那之后,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各在一方,但其实却是荣辱与共,因为一个为了保全权势而需要钱,一个为了财源滚滚而需要权。

虽然看似为了各自的前程,他们谁都离不开彼此,可其实,有权有势的云泸自然还是占了上风的,而他自己也认为如今的云家倚仗的便是他这座靠山。

就在云向迎五岁的那年,正是他志得意满扬眉吐气的时候,唯一让他介意的,是他与他娘子一直无后。其实,他娘子既无所出,他本可纳妾甚至再娶,但因着他与她伉俪情深,为了不让她伤心,他怎样都不肯纳妾也不愿休妻,好在成亲了十几年后,他娘子终于有了身孕。

听到这一节,许长恒不由想到了外面有关云相国的传闻。

人人都说,云相国膝下无子无女,好女色,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还是不断纳妾收房,可是却一直空着正室的位子,听说只有为他生下孩子的妾室才有可能成为相国府的夫人。

听起来,云相国其实是个为了求子而广纳美女的好色之徒,与云向迎方才提到的那个痴心又痴情的男子实在大相径庭。

但也许,正是因着他早年痛失妻儿,如今才会如此放纵。不过,他似乎一直都未能如愿。

听说,几年前相国府的确有个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可没过几天,那小妾连同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便死于非命,虽然凶手很快便被捉拿归案,杀人动机是与那小妾有私仇,但传闻都说,那孩子其实并非是云相国亲生的,而是他的小妾与府上的护卫私通诞下的,故而云相国在一怒之下便杀人灭口了。

那件事后,相国府便再也没有喜讯传出,一年多前,他来南和县祭祖,在路上收了一个义子,便是相国府唯一的后人了。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的确喜欢捉弄伯父,有一年冬日,他将伯父骗着跳进了这柳水河,而且在他冻得快要不省人事的时候才将他捞了上来,从此他便落了病根,故而他一直认为,他之所以长年未有所出,便是因那次之故。”云向迎轻叹了一声后,道,“伯母故去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兄一姊,而他不仅失去了朝思暮想的孩子,还失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所以,他便成了云泸迁怒之人,并因此废了一双腿。

但当时,云泸甚至还想要他的一条命。

许长恒终于明白了。

南和云家便是云相国的钱库,而云相国也是南和云家的靠山,他们看似彼此扶持,可实际上,云相国对自己的子侄并不信任,而云向迎也很清楚,若要云家继续如今的繁荣,便不能将他只当成自己的亲伯父,而且还要视其为主,让他安心。

云相国也并不掩饰他对云家的猜疑,故而在他家安插了这么多眼线,所以云向迎才会说云家有一半的人听的他人的令。

难怪哪怕只是想让秦英臭名在外,他们便不仅仅散播谣言,而且还当真请了象姑馆男妓去秦英的私宅,因为若一着不慎,云相国便会怀疑那些流言是他之意,而若是他并未善待秦英,也便是不将自己亲自指的这门婚事放在眼中。

秦英是他远在京城的云相国亲自指给他的正室,只要她在一日,他便必须宠着顺着她,否则便有违逆伯父之命不重伯父之情的嫌疑。

故而,若他们夫妻不合,那冷淡嫌弃对方的人必须是秦氏,断然不能是他。

秦英可轻蔑他可羞辱他,但他要做的,便是一直敬她容她,哪怕她不守妇道,他也不能苛责半分,因为这是他做给当今云相国看的。

在面对秦英时,他越是卑微,云相国便会越安心。

这原本是他们云家高墙之内的一场博弈,而秦英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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