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镜子的倒影里与他目光相对,轻声问:「今天过后,我们
就去挑婚纱吗?」
他嘴唇翕动两下,避开了我的目光,半晌才轻轻点了下头。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看出了他的敷衍和言不由衷。
只是心里还抱着一点天真的希望。
毕竟我已经爱了席渊五年,总幻想他还会对我心软。
刚坐在酒桌前不久,席渊就开口了:「看你热的,哥哥帮你把
外套脱了,挂起来吧?」
我动作一颤,手里的酒杯几乎拿不稳。
针织小外套里面,我只穿了一条酒红色的吊带长裙,领口本就
开得极低,坐下之后,更是暴露得可怕。
席渊亲手帮我挑的裙子,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死死咬着嘴唇,几乎就要在席渊越来越冷的目光中妥协时,
对面忽然响起一道慵懒的嗓音:「空调温度开这么低,我可一
点没觉得她会热。」
怔了怔,我循声望去,正对上一双明亮又灼烈,像有火焰在燃
烧的眼睛。
那是一张极为出色的脸,皮肤冷白,眉骨挑高,鼻梁高挺。
嘴唇虽然薄,可唇形十分漂亮,把整张脸的轮廓都衬得深邃起
来。
察觉到我在看他,少年勾勾唇角,冲我露出个极灿烂的笑容
来:「你好,我叫钟以年。」钟以年。
我一时愣住。
席渊今天想谈下来的这笔合同,对面的老板叫钟衡。
钟以年,是钟衡的侄子。
传闻中,钟衡一直独身未育,因此很是宠爱他这个唯一的侄
子。
钟以年也在钟衡的娇惯下,开豪车,买名画,满身纨绔气质,
只会花钱,不学无术。
现在坐在我对面,把玩着手里酒杯的少年,看上去并不像传闻
中那样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