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陛下去了华德宫。
陛下的仪驾浩浩荡荡,行刑的宫人伏跪在地。
「贵妃真是好脾气!」皇上斥了一声,朝殿内走去,「滚进来。」
我随后踏进华德宫的门。
景行趴在刑凳上,血液从他身上不断流下,不多时,地上已经积了一摊。
他见我来了,朝我扯出一笑。
我动了动嘴唇,只觉喉间酸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好解下我的披风替他盖住伤痕累累的躯体。
奴婢行刑是要去衣的,他的狼狈全被人看见了。
这次,监刑的人是贵妃,她没有梦中太子魄力,没能一击致命。
很快,李德从殿内出来了,急忙扯住随行的秉笔太监李茂,「快去太医院请院首过来,你们,赶紧把景……他挪去侧殿。」
旁边行刑的宫人见李德这个态度,颤颤巍巍的哭道:「求老祖宗告知,奴婢们还有没有活路。」
有个沉不住气的太监大喊道:「行刑的时候,奴婢们都看见了,他没有净身,这是死罪。」
他们尽全力为自己开脱,李德却不理会他们,冷冷下了令,「把华德宫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命令一下,在场众人都白了脸色。
景行被人挪去了侧殿,李德亲自照顾他,神色无比焦急。
我就站在景行的床前,他的面色苍白无比,血液很快浸湿了被褥。
「李德。」景行轻声开口,气若游丝,「我说的对吧,那一日我在救你。」
李德打了一个寒颤,想起诸多年前的宫廷秘闻。
他挥了挥手,喝退了所有宫人,也顾不得我在场,跪了下来,朝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奴婢口无遮拦……公子恕罪。」
李德对景行的称呼从「他」变为了「公子」。
景行疲惫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搭理他。
太医在为景行治伤时,外间传来一声声闷哼。
我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只觉血色漫天,侧过头干呕了几声,立刻关上了窗户。
这一天,陛下杀尽了华德宫的宫人,哪怕是他带来的宫人,除了李德和李茂外尽数杀尽。
他用无数死亡掩埋了景行被打、为奴的事实。
院首上好药后,皇上来看了他一眼。
皇上看向景行的目光十分复杂。
「这是朕的恩人之子,流落宫廷,朕该照顾一二,如今真相大白,朕也该放他出宫。」
「臣/奴婢明白。」三人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