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答应了我,我从那日起,改名叫顾景行。
选择顾是因为我一直姓顾,以前是顾七儿,现在是顾景行。
昭阳县主还有几年及笄,被家里人接回了家,进宫少了,我已经许久不见她了。
不见她于我而言是好事,那样好的女孩,我不忍心毁她。
从我八岁到十四岁,她每次见我时,布袋里总有吃不尽的零食和小玩意,她也很喜欢分给我。
她对我说:「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人太多,七儿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给我带我见不到书本,我用尽闲暇时间去读,恍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太大,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看了,我注定要在四方的宫廷中老死。
过几日,她来拿书本时,也会问我下次想看什么,我们有时甚至会谈万民与治国之事。
这些都是宫里的忌讳,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敢提。
她让我私下不用对她行礼,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很羡慕那些可以科举的人,他们起码能堂堂正正上门求亲,与太子殿下争上一争。
而我,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贪婪的沐浴她的光。
求之不得。
既下了决心,我便入了司礼监。
我不再求干爹告诉我玉佩纹样源于何处,想了很久,我还是没有放过这条路。
玉佩涉及我娘,很有可能牵扯到我的身世,我能用它更快的上位。
借着司礼监的名义,出宫很方便,替干爹办了几件大事,成功惹得几位司礼监大人物注意后,我开始频繁的去店里。
这一年,我十六岁。
一万两的玉佩果然不好买,店家见我日日来,过来说可以便宜个几百两,我没答应。
但我也没想到,我干爹亲自来了。
他激动的看了一眼玉佩,没偷也没抢,付了钱后拽着我走了。
随后,东厂的兵包围了这家店。
我又跪在了他房中。
他捧着玉佩看了好久,急声问我,「你上次说要给我看的纹样就是这个?你怎么遇上它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第一个问我此事的是干爹,我是准备说实话。
在宫里待久了,我自然识得玉佩来历非凡,很有可能是御赐之物。
「这是奴婢自小带着的,是我娘的遗物,入宫前丢了。」
他一拍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