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见许多人围过来,忙对着车里说道:“你们两个,千万别出来,让人见着不得了。别怕,我应付得了”
林阿茂站过来挡在媚娘面前,看着如狼似虎扑过来的一群家丁,有些胆怯地说道:“姑娘,怎么办?他们人这么多?”
媚娘说:“阿茂别怕,你让开些”
抬手指住家丁们说道:“看谁敢动?不怕死的上来一个,姑娘踩烂你的头”
红衣胖公子摸了摸身上被抽的地方,除了痛些,似乎没出血,便松下一口气来,斜眼打量着媚娘,也拿手点着她说:
“你个娇滴滴小女子,出手这么狠辣,满街人都看着呢,将来谁还敢娶你?不如随你四爷回府,侍候好了爷,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媚娘怪笑一声:“就你这副尊相,姑娘看多一眼晚上都睡不着觉街集上母鸡母鸭多着呢,哄一个回去做婆娘吧”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红衣胖公子抖着手,喝骂家丁:
“还等什么?把小贱人给我拖下来”
媚娘也不敢跟他们硬拼,七八个家丁,个个壮实,她虽然感觉自己有点力气了,但不确定一下子能对付得这么多个男人。
“慢着”媚娘喊了一声。
红衣胖公子嘿嘿冷笑:“知道怕了?告诉你,已经迟了看你今天如何跳得出爷的掌心,动手”
媚娘啪一声甩动马鞭,说道:“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教人剁了你的头,信不信?”
红衣胖公子气得哇哇大叫:“小的们,给我上”
媚娘早见左边手巷道口有几个身穿蓝色服装的定国公府家丁在看热闹,刚想搬出定国公孙礼端、国公夫人庞氏的名头来稳住阵势,忽见旁边闪出一个人来,反把她吓了一跳,不由得紧张地瞄看车帘,真怕那两个丫头好死不死这个时候跑出来。
沉着脸走上前推开几个家丁的是百战,指着他们说道:“放这姑娘走,谁敢拦着,问问爷的拳头”
马上的胖公子大声骂:“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给我打”
“张四,休得无礼”
熟悉的声音让媚娘低下了头,咬紧嘴唇。
徐俊英从车子另一边走过来,他身后跟着宝驹,牵了三匹健壮的骏马,显然这主仆三人刚从朝堂上下来,路过这里,偶然看见戴了面具的媚娘与人吵架。
媚娘夺鞭,反抽张四的时候,徐俊英已经到了近前,晃眼看去他不禁惊忙了一下,那姑娘是少女装束,体型身量却跟媚娘太像了,再细看面容,才松口气,很平常的秀气女孩,与媚娘完全不搭界。
看不惯张四的狂浪,他示意百战上前,防着姑娘吃亏,那姑娘开口骂恶少,把他和宝驹、百战惊得呆了:怎么可能这么像?世上容貌相像的人是有的,声音竟然也能相同到毫无二致,实在不可思议
主仆三人就站在一旁,看媚娘和张四争吵,清脆娇美的声音狠绝辛辣、毫不留情地讥诮痛骂张四,徐俊英则迷惑地紧盯着姑娘的脸,无论如何不能把眼前这个柔弱却彪悍侠女般的姑娘和行止端雅,温柔婉约的大*奶秦媚娘想到一块去,易容、面具这类他都想到了,但那可能吗?秦媚娘,养尊处优,碰一下就倒,也算有点好强心,要管家理事了,却动不动风吹着就头晕,告假不上紫云堂,她哪有底气不带随从丫头独自出门?依照她那种要脸面贪慕虚荣的性情,怎么肯放弃候夫人仪仗,坐着这种平民马车在城里乱逛?她也绝没有那个身手,那份力气与恶少相对抗
张四的家丁们要动手时,百战上前拦下,张四看到徐俊英,不得不从马背上滑溜下来,拱了拱手:“见过威远候”
徐俊英皱着眉看他:“怎么总不长进?上次饶过你,这是第二次,再有第三次,便不是我来与你说话了你大哥近日在京中,你不顾惜靖国公府的名声,好歹给他留些脸面,少惹事生非”
张四哼了一声:“他自己说过不是靖国公府的人,他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他”
徐俊英说:“他不是靖国公府的人,为何你只排行第四?休得说没章法的话,滚回府去,老实面壁思过,我明日再告知国公爷,否则,你今日便逃不过一顿马鞭”
张四肥胖的脸抽搐了一下,瞪眼看着徐俊英,又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媚娘看,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几个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徐俊英看他走远了,回头对媚娘说道:“姑娘家住哪里?若路途还远着,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日后出门,好歹与家人同行,再遇到这等花花公子,不要与他硬拼,会吃亏的”
媚娘很想问问他:那要怎么办?硬拼会吃亏,示弱就不吃亏啦?
到底没敢和他多话,只装作不大懂礼节,低着头,说声:“多谢官爷解围小女子惯常独行,有车夫相随,料也无事,不必劳烦官爷了”
说完便折身进了车厢,长出口气,看见翠喜和翠思两个丫头紧紧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