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因何而亡?
不就是因为后宫干政、外戚专权吗?
天下大乱,太祖方起义兵。
前人无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阿南一个字都没说。
但她每一下轻缓地抚摸都是懂得。
她就那么沉默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良久。
成灏叹道:「生老病死终有命。
将来,我也会有母后这一日。
」「那我便与你一起死。
」阿南浅浅地说着,像是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帘外,掌事内监来唤。
宗亲皆赶往宫廷了。
成灏站起身来。
小舟端上洗漱的水来。
阿南伺候他更衣。
穿上龙袍,他所有的软弱荡然无存。
他又成了一个冷漠、理智的君王,看向所有人的眼神里,带着疏离。
「太后是如何没的?
」萱瑞殿来传话的宫人恭敬道:「回圣上,心悸。
」把持朝政多年的太后,心悸而亡,崩于寝殿之中。
国丧持续了整整二十七日。
不少人私底下议论纷纷,为何太后自交权之后便有了心症?
是她心气儿太要强,还是天家母子权力交接中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当然,这些话,没有人敢在朝堂上说半句。
龙椅上的少年天子,不怒自威。
如今的朝堂,已非昨日的朝堂。
闲言碎语对成灏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让这个帝国更加繁盛昌明。
他的眉宇之间,满是坚毅之气。
待国丧快完的时候,阿南的胎近五个月了,越发显怀起来。
素衣之下,肚子如一座圆圆的小丘。
但她仍然惦记着仓鼠之事,一刻也不曾忘怀。
三月下旬的时候,她接到云贵发来的密函。
她前些日子安插在镇南将军府的人有信儿了。
胡婕妤的属相的确是鼠。
这是从胡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口中套出的消息,千真万确。
阿南握紧那密函,心中思忖了半日,有了主意。
她无论如何不能让胡婕妤这一胎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