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怒,在场的众人忙低下头来。
「究竟是何人,敢刺杀钦差?
孔良,你明日即刻带着两队人马前往两广,务必查得水落石出。
」「是。
」成灏从怀内掏出一块金牌:「拿着它,好办事。
」金牌令箭,见之,如见圣上。
孔良郑重接过。
成烯双目含泪,声音颤抖道:「刺杀钦差?
驸马他……」成灏这才意识到还没给皇姐一个交代,忙拍了拍成烯的手:「皇姐放心,驸马无恙,虚惊一场。
孤会增派防御人手,确保驸马安全。
这帮胆大包天之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成烯点点头。
夜宴散后,圣上称有积年的文案需要查,未留宿在后宫,皱着眉头去了乾坤殿。
阿南站在檐下,想着驸马被刺一事。
驸马去查盐政,被刺,乍一看,像是两广的官员搞的鬼,害怕被查,先下手为强。
可细细思量,却有别的深意。
两广与百越相邻。
莫非是姒康在混淆视线?
百越小动作频出,当真是耐人寻味。
「皇后娘娘。
」她听到一声唤。
转头,是孔良。
他拱手轻声道:「微臣想告诉娘娘,余慕已经找到了,本想这两日便带他进宫来。
可圣上任务派得急,即刻便要出发前往两广。
这件事,交予旁人做,微臣万万不能放心。
所以,请娘娘等微臣回来。
」「好。
」月色在阿南的脸上倾泻出山水迢迢的迷途。
联手慕,思也。
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不得相见,才需思慕。
母亲改嫁之后的后半生有没有在某个晨昏日暮想起过父亲呢?
那个叫她「范桃」的男人,那个在桃花树下笑得清秀而孱弱的男人,那个早早便离世的男人。
阿南倚在栏杆上,看着沉沉的黑夜。
人皆道「男貌肖母」,余慕的面孔会像阿南记忆中的母亲吗?
虽然这个弟弟非邹家的人,阿南从未见过,谈不上有许多深厚感情,但他既是母亲所生,便绝不能让他涉入淤泥之中,为余苳所用。
现在看来,余苳既行此等险招,前方必是死路一条。
咎由自取之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