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张浔在两广一边清查所有与盐政有关的官员,一边根据当地情况拟了新的盐政草案上书给圣上。
圣上御览之后,龙心甚悦。
新案言简意赅,针砭时弊,条理清晰地解决了从前旧政的不足之处。
圣上点了头,由六部下达九州,新案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实施了。
张浔乃顺康六年的状元,虽满腹才华,但入仕以来,无甚政绩。
除了皇家驸马的身份,没有可以服众的地方。
此次代天子巡盐、拟定新政,又留在两广督促新政实施,政绩斐然,一时间,朝野诸臣,皆赞叹不已。
长公主成烯亦觉脸上颇有光彩,往宫内走动愈发频繁起来。
孔良六月中旬回京复命。
严瑨被关押后,仿佛一帘帷幕被风吹开了一角,幕后的东西缓缓露了出来。
有两位疑似与百越有勾结的官员,被秘密监视起来。
两广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仿佛一张弓被拉扯到极处。
随时便会弹起,朝向某处发起致命一击。
孔良归来那日,在乾坤殿向圣上禀完了事,便急匆匆地出了宫。
他答应过阿南,待他回来,便将余慕带进宫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走漏消息,此前,他从未将余慕的下落告诉过任何人。
余苳在城中购置了一处宅院,但余慕并没有被他安置在这座「余宅」当中。
他似乎料到有人会来找这个弟弟,早早另做了打算。
城西一处书院之中,一群稚子摇头晃脑地念着文章。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
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盖此身发,四大五常。
恭惟鞠养,岂敢毁伤。
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知过必改,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孔良远远地打量着其中一个孩子。
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黑白分明,透着聪颖,在一群孩子当中显得分外机灵。
余苳进宫之前,嘱一名老仆带着余慕住进这座书院。
那老仆是余苳从百越带来的,在余家几十年了,格外忠心。
他听从大少爷的话,谨慎而专心地在这座书院里伺候小少爷,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