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一直过着,直到那一天遇上了邵楚。
看到邵楚和季绥一起处在闹市中,季绥一脸笑意的将邵楚轻轻搂进怀里,眼里的柔意满满。邵楚低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又迫使季绥不得不将他放开,然后就是季绥一个人生着闷气,嘴里嚷嚷了几句什么。齐殊离的太远,听不清楚。
邵楚趁着这个空隙,抬头看了一眼又在无赖的男人。无奈的用手紧握住了他的一只手,于是就轮到邵楚别扭的转过脸,嚷嚷了一句,看上去凶巴巴的。
再后来就是季绥的勾起的嘴角,对着邵楚的侧脸轻轻的亲了一口。
于是齐殊愣住了,心里莫名的出现了:我要去找他要个馒头。
这样的想法。
而他也很顺利的从邵楚的手中要到了一个大馒头。见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齐殊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手中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馒头——
我为什么要走过去?
吃上一口软软的馒头,还是热的,馒头升腾起些许热气,熏着齐殊的眼溢出了泪。
其实很多人都给过他吃的,甚至有人会给他肉。可是无论给什么,齐殊都只是感谢了一下,就吃了,心里波澜不变,平静异常。
可是手中这一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要的馒头,却让他感到莫名的落寂。
馒头才咬上了两口,齐殊的脑子忽然一晕,小小的身子就倒在了集市。
他躺的很安心,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人将他抱起,他就算醒来了,也依旧躺在现在的这个位置……
昏迷前他看到了一双刺绣精美的布鞋,踏在地面上,慢慢的向他走过来。拼命抬眼所看到的,是一位身着嫩黄色纱衣的女子,她撑着一把粉色的纸伞,慢慢的在他面前蹲下,香味浓郁。女子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叫了声:“齐殊。”
第一次有人唤他的名字,齐殊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答了声:“恩。”
这是他昏迷前最后说的一个字……
在原处醒来后,就是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邵楚的家,而他也立刻付诸了行动。
见那大门很是宏伟,他穿着裙装对着一个刚出来的下人撒了个谎,说邵楚是他亲爹。谎话刚一说完,他就脸红了,垂着头不敢再看那人。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信了,连忙跑进去禀报。
齐殊踌躇不安的看着那人进了大门,他立在原地,手脚发冷,非常想要逃走,但是却有另一种意识让他一定要留下。
齐殊处于想走又走不了的状态下,艰难的等着。
再次看见邵楚后,齐殊紧张不已。
看着邵楚疑惑的脸,齐殊的头埋得更低了。埋头的间隙间,余光快速的看了一眼邵楚旁边的季绥。
呼吸一窒,喉咙像是热的要着火一般,心也在不规律的跳动。
齐殊觉得自己是病了。
病的想要叫邵楚爹爹,而另一方面又想要邵楚立刻消失。
最后他顺利的留在了这里。
齐殊有时会趁寒凛不注意时敲几下自己的小脑袋——
这真的不是幻觉?
这样的过程太过迅速,齐殊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了拥有两个爹爹的幸福孩子?齐殊未读过书,也自知不是聪明的孩子。
可就算是这样的自己,却也有人会真心的接纳他?
待邵楚和寒凛静静的将门给关上,黑暗一片的房间里,齐殊却突然咳嗽了起来,严重的像是要将肺也给咳出去。
咳了半饷后,却又安静了下来,好似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一个女子坐于床头,伸手抚摸上齐殊的小脸,细细的摩擦着。
齐殊艰难的半睁开眼,已是满头大汗:“……大姐姐?”那女子依旧穿着嫩黄色的衣衫,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上翘的眉眼却显得有些妖冶。
“齐殊,你还记得我吗?”那人问道,竟是十分温柔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