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闪过片刻空白,梁幂云缓过神来看着他道:“将军不知佩儿即将及笄之事?”
及笄?南宫峰若摇了摇头,他还觉着自己的妹妹还是金钗之年,怎么就……及笄了?
“大朝先太后之令,皇室女子在及笄前两月若未寻得心上人则由皇室赐婚。”看了看南宫峰若复杂的神情,梁幂云暗自摇了摇头,道:“还有月余,佩儿的及笄之礼少不得她的兄长。”
“只是,这段姻缘并不会令她满意。”梁幂云轻叹一声。
南宫峰若满是疑惑地看着她,却也问不出口。
俗言道女子婚嫁由父由母定,若是如此尚可由他这个兄长来推脱,可如今是圣上亲定,若是佩儿不满意他又该如何?
梁幂云也不藏着心思,直言道:“三皇子是圣上最喜爱的皇子,圣上若是想将其留在身边不给他封王他注定是不会出宫立府。后宫佳丽甚多,天地就那么大,争宠之事屡见不鲜,佩儿并不喜欢如此。”
心里思绪愈加繁杂,梁幂云仰头遥望,轻叹一声又道:“佩儿不喜欢约束,她想要自由,就如那翱翔于碧落之上的雄鹰,再不济便是双翅闯四季的鸟儿,而不是养在金笼里的凤凰,看着别人远走高飞自己却动弹不得。”
她细想着南宫玲佩此前所言,心下更是繁杂乱序,柔声气道:“可她也无奈,怪也只怪朝堂那位的独断。”
“姑娘慎言。”南宫峰若闻言甚为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怪罪皇帝,若是别人此刻怕是二十军棍都是轻的。
梁幂云看他一眼,转又笑道:“小女子向来性格直爽惯了,南宫将军莫怪。”
见他依旧紧着脸,梁幂云只能软下语气,问道:“佩儿及笄之礼将军可还要回去观礼?”
南宫峰若皱着眉,面色复杂,“自然是要的,阿父阿母不在,作为兄长必是要在场的。”
“那便请将军早日做好安排,小女子需求得将军回都的庇护,毕竟那东西在小女子身上挂着怕是容易被惦记上。”
梁幂云屈膝一礼,求人还是要有个求人的样。
南宫峰若点了点头,“不过时间会稍紧些,烦劳姑娘多待些时日。”
虽是天都将军却也是礼数周全从不曾看轻她的身份,若换是那些个只重名声利益的权贵将军怕是没这么容易说话,还会离她远远的。
果然是一家人一个性,如此想着梁幂云心情也舒畅了一些,求完事后便转身从玄关处由清风带了出去。
儋州城入春后风雪少了些,天气却是一直明朗,现下已是可脱下大氅的暖和程度了。
梁幂云走后南宫峰若便回了书房听着城东派来的侍卫述职,开渠进程已是十分顺利,城东一处河流在阿文的监管指挥下已是开凿成功,现下在逐步完善,获得城东百姓一致赞赏。
可事情也并非是顺意非常。
“将军。”清风急匆匆地从门口跑进来,“许先生派人来报,城南处开渠工人与阿文起了些矛盾打起来了,现下阿文受伤晕倒了。”
“为何事?”南宫峰若皱眉,“本将说过抗旨者杀无赦。”
“并非抗旨不开河,是阿文之前寨子里的同僚,好似说了一些阿文吃里扒外的恶言,阿文听不下去动起了手。”
“吃里扒外?看来还贼心不死。”南宫峰若眸间一暗,对清风道:“备马,本将亲自去看看。”
“是。”
晌午时分,南宫峰若便骑马到了城南开渠处,直接进了大帐。
“将军。”李英赭起身行礼。
“许先生呢?”
李统领指了指大帐后边,轻声道:“阿文被击中头部,现下许先生正看顾着。”
南宫峰若绕过他进了大帐后边,示意许先生免礼,看着阿文脑袋上的伤面色更是难看,看着这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越看越气愤,南宫峰若转身径直出了大帐,对李英赭道:“将闹事之人带上高台,将所有在这里的人都集合在高台下。”
高台是阿文为站得高些、看得清楚些让许景帮忙找人搭建的,约莫三丈高一丈宽,可看到所有河流路线,如今却是用来为他平复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