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政拼死护下这一家三个月,却也不了了之地将这一族诛灭。
国公府被灭当日阮娘气急便动了胎气,难产生下梁幂云后便撒手人寰,将梁幂云与秋霜楼交到她一个外人手中。
她恨太后,但是她不能,那时已是无人再敢查这件事,所以她只能等,等来今日南宫峰若翻了案,她才有用武之地,才能报了阮娘的恩情。
温暖进萧府那一刻便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却没料想易颖带着一个婢女出现在朝堂之上,护住了她。
易颖让那婢女说出所做。
卫锦让她将一包“滋补”之物倒在太子妃的药膳中,骗她是对太子好的东西。那婢子爱慕太子便照着做了,与温暖一样的念头,她不敢下太多,便留了一些在身上。
不过个时辰后,太子便被发现死在宫门外,死因亦是查不出,那婢子想着害怕便往外跑去却被一蒙面女子敲晕后丢进了河里,碰巧霜衣在附近,将她救起带回了天都中的住处。
那婢子将那包“滋补”之物呈上,待众太医查验后也确定是草原的迷回毒。
这下太后不仅仅是走私财物之罪,更是杀害先帝与太子大罪,罪不容赎。
乐胥宫内,太后坐在佛像前念着经,无视南宫政一行人。
“太后!”南宫政哭着怒喊道:“你大错特错。”
阿日娜哼笑一声,抱着佛像走向他处,道:“我没错,杀了先帝是为了给胥乐报仇。若不是当年先帝那厮看上了我,父王不会将我赐给他,我也不至于与胥乐分开,胥乐也不会在追车队的途中坠马而亡,我也不会为了让草原王室继续供奉胥乐而年年瞧着大量财物入了他们的口中。”
那一年征战草原获胜,先帝看上了为大朝将士一舞的阿日娜公主。草原先王看出了他的情意,无论阿日娜如何磕求,最后还是将她送上了和亲的马车。
胥乐世子与阿日娜青梅竹马,在鹰神面前立下了一生之诺,自是不愿阿日娜远嫁大朝。在追赶途中,被草原王室派去的探子射杀,从马上坠了下来。
阿日娜亲眼所见他坠马,却不知为何坠马,待草原来信之时才知他已死。
先王还有几分愧疚之心,供奉了他几年。但更迭新王之后,草原新王便借此勒索她年年送来大朝财物,以此换胥乐世子的供奉之礼。
“至于太子,”阿日娜继续道:“怪他多事,谁叫他翻了那起案件。若非他触到我的逆鳞,我怎会忍心伤害他。”
慢走着将佛像递给南宫政,阿日娜笑道:“这是先帝赠予皇后的佛像,不是给阿日娜的。他真的蠢,蠢到不知一个草原女子只信奉鹰神,又岂会甘于在这后宫看着这佛像度日?”
南宫政拿着佛像痛心,在这后宫,除了太妃,太后是最亲近他的皇母妃。
“政儿啊,别伤心,皇母妃要去找胥乐了,阿日娜要去找胥乐了。”阿日娜转身,从袖中拿出一瓶毒药服下,无一丝犹豫。
“皇母妃!”南宫政眼睁睁看着她服下毒药无力阻止,就像十八年前看着太傅一家被株连九族一般无力。
他这个皇帝,真的很失败。
南宫峰若在他一旁扶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狠毒之人渐渐没了气息。
“陛下,罪人伏诛,该想想国公府一事了。”南宫峰若道。
身后的易颖轻笑了声,终于是想起国公府了。
南宫政抹泪定了定心神,招来李公公道:“罪妇阿日娜不堪后宫尊位,接连谋害皇室又陷害国公府。罪妇已死,不入皇陵,丢入乱葬岗。国公府九族被冤而死,朕心甚痛。”
“恢复国公府一应名誉,赐国公谥号贤明,入葬皇陵,起墓碑!”
“让草原王前来问罪!”
“是!”
“陛下圣明!”
易颖扶着无力的南宫政回了寝殿,南宫峰若去了惜云宫。
“表姑母,可安心了。”南宫峰若扶着落泪的何惜云道。
何惜云心中酸涩又起,终是晋儿无辜死去。
“表姑母要谢谢你为了晋儿做了这么多。”何惜云泪道:“若是晋儿泉下有知必是安心了。”
南宫峰若摇了摇头,歉道:“若非为了佩儿,太子不会去翻案也不会遇险,我作为兄长自是有责任。”
“不过是晋儿心之所向,现下又将那罪妇处置了,算是晋儿最后一丝福德了。”
南宫峰若看着不再风华的何惜云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太子一去何惜云便日日伤感,已是沧桑了许多,终于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