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梁幂云满眼担忧,蹙眉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中对南宫政的恨意又是多了几分。
“公主受难他打你干嘛?这老头脸不好看,脑子也跟着脸一起长了。”梁幂云声音略高了些,将南宫峰若说得有些恍惚。
她在……骂陛下?
“你怎么不说话?还真就不愿意见着我了?连话都不说了?”
南宫峰若怔了怔,原以为此前那伤心之言会让她狠心不再来此,却未曾想自己一受伤她便着急跑来了。
见他这愣呆模样,梁幂云不等回应便将他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这衣物加身也看不出什么,正想将他披着的薄衣拿开却被他拽住。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终于是舍得开口了,梁幂云将手挣了挣却没挣开,只得这般情形与他说话。
“刚在街上遇到了佩儿,她刚要与定远侯回府,见着我在道上走着便下来与我说了些话,不然我怎知你这倔驴被打了。”梁幂云看着他一愣一愣的神情轻笑了声,将之前的绝情话都抛之脑后,道:“怎么?才几日不见,说着不想见到我的话,现下一见面就又要逾矩了?”
南宫峰若这才松了手,目光也从她身上移开,“抱歉。”
梁幂云也不管他的别扭,还是抬手欲将他身上的薄衣去了,却被他躲过。
“你躲什么?”梁幂云看着他这一脸不自在的样子甚是赌气,上前一步凑近他,又被他躲过。
“你再退后一步、再躲一下,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梁幂云瞪着他,看他渐渐松下来的眉目,一双凤眼满是别扭地注视着她,却也不敢再退一步。
“过来。”
将人带至床榻边坐下,梁幂云熟稔地进了净室拿水盆装热水,蹲在他面前。
她摸了摸袖口处,惊想起今日未将手帕带出来,站起身道:“我去拿条干净的帕子,你坐着别动。”
南宫峰若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拉住她的手。
“这有,”他将换下的衣物翻了翻,将此前那条浸泡在血水里的杏花手帕拿了出来,递给她,“用这条吧。”
这不是……
“我说怎么找不着了,原来是被你所藏。”梁幂云轻笑一声,“不当将军了?改当贼人?”
“那是你此前所留,并非我有意藏之。”南宫峰若嘴硬地转过头不再看她,背上的痛感将他眉头拧成了一股。
见他如此神情,梁幂云也不再调侃,将他身上衣物褪去,看着他满背的红肿伤痕渗出血迹又是一惊。
“这死老头,下手这么重。”
南宫峰若闭眼,不想开口抗她。
梁幂云轻手擦拭着伤口,一盆清水不过片刻便成了血水,又得去换。
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可以上药了。
手里握着两瓶药膏,她犹豫了会儿。
“我与你说个事。”梁幂云开口,将手里新的一瓶药膏递给他看,“此前易府的女医芍药见你给我的这瓶药很是喜欢便与我讨了些去找药方,如今她制出来了,效果虽没你给我的瓶强悍,但对于皮肉伤口的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
南宫峰若接过药瓶,打开细闻了闻。
“这是制成的第一瓶,她给了我,我便拿来与你商议一番。若是可以让她继续制,她便将此药用在救治他人身上。”
“少了一两仙鹤草。”南宫峰若慢悠开口道。
嗯?梁幂云一怔,满脸疑惑地盯着他。
“一两即可,多了反而起不了救治用处。”
将药瓶递回去,南宫峰若又闭眼说道:“就用这瓶试试吧。”
“你知药方为何不制?这药对于你这经年受伤之人不该随身备着吗?”
南宫峰若摇了摇头,气虚道:“非是我不制,只是掌握不了火候,制不出像阿母那般奇效。这位女医的问题与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