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阳时,倒不似年间那般寒,降了几日雨后逐渐转了凉气。
宫内为着南宫芷及笄宴一事忙着,南宫政也在为这事愁着。
“除了你,她谁也不想嫁。”南宫政怒视着南宫峰若,心里想着如何罚他一罚,却又无奈一叹,不是他的错又能如何罚。
南宫峰若冷眸一言,道:“此事陛下定有所定夺。”
“朕如何定夺?好说歹说听不入耳,挑了多少贵家子没一个知足。”
为这事,南宫芷不止一次闹到殿前,南宫政虽是气愤但不忍心降罪,南宫芷也就凭着这份宠溺一直闹。
南宫峰若低着头没应,硬是将南宫政的怒气又提了上来。
“回都一年有余,朕问了你多少次娶妻之事愣是没有结果,你要作甚?现下可好,还提着芷儿一心向你。”
“当然,朕不会将她许配给你。”南宫政心中知晓南宫芷担不起将军府夫人身份,更不能让南宫峰若将兵权交出来。
“你说说,你这不是给朕添堵吗?”
南宫政扶额叹气,一气更比一气重。
南宫峰若知晓他故意如此,也只得开口道:“臣会自行选妻,陛下无需担忧。且陛下乃一国之君,既是圣旨公主又岂会不听,只是陛下心软又宠溺六公主。”
“你是在怪朕?”南宫政抬眸睨了睨他。
“臣不敢!”南宫峰若拱手一礼。
两方僵持不下,刚巧南宫芷满面落寞地跑了进来。
见人来南宫峰若也不敢多待,便借口接蓝溪入宫退了出去,不知御书房内的商计。
南宫峰若先去接了蓝溪入宫,又抬步去了惜云宫一见何惜云,扶着她往殿上走。
何惜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南宫峰若心中有愧,便也空时陪陪她。
“近来陛下又是催你娶妻了吧?”何惜云笑问道,扶着他健壮的手肘走在道上。
她未坐车辇,也是想多看看他。
南宫峰若点了点头,一脸淡定。
“芷儿一向娇蛮,听不进去我与她母妃的劝,陛下心软也拿她没办法。”何惜云摇了摇头,“若是她沉稳些便罢了,属实是担不起将军府一府之责。”
南宫峰若依旧沉默着。
“若儿,”何惜云唤了声,看着他愈加冷漠的眼神心中暗叹,“凡事放松些心神,娶妻一事不急,不要逼自己。”
“若儿知道。”
她屏退身后那些人,又问道:“可跟表姑母说说那姑娘?”
南宫峰若抬眸一怔,看着她笑意的眼神未见半分异样,心下一松。
“我早已知晓那姑娘与你定是不一样的缘分,初次见着时便觉。”何惜云叹了声,“若非陛下对这身份尊贵要求过甚,你也早该娶了她。”
沉默半晌,南宫峰若低眸,怅然若失。
“她,是若儿心中之人,只是现下难继续下去。”
“为何?”
南宫峰若低着头不敢言多,“有些牵绊,还未理清。”
“难以理清?”
南宫峰若点了点头。
何惜云面色一重,“与那事有关?”
南宫峰若早已知何惜云知晓西塞之事,明白她现下所指为何,还是点了点头。
沉默半刻,临近大殿前何惜云停了脚步,看着他肃色的面庞道:“有情人若是有缘定是分不开,若是无缘便不要强求。不管她与此事有无关系,避开那些顾虑,听从你心中所言,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