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幂云回了驻防处与梁木商议了半日,最后还是被留在了那里,正巧阿寻与秦玉送来未被烧的药草,一同被留了下来。
得知草原野心后梁木立即写了封信让扶桑用加急线路送往天都,连带着几日都在驻防十里外排兵布阵,巡逻之人也增了数倍,整个西塞似乎又陷入了危机当中。
“主人,阿寻去查过了,山头处他们还未来得及布兵,这一步算是被咱们截掉了。”
梁幂云站在营中阔地上看着眼前光景,灰蒙蒙的一片沙石遮住了眺望远方的双眼,她的心中总还有些不安之感。
“秦玉呢?”
“秦师兄回了关内,看看剩余草原人还在不在。”
梁幂云点头,转身之时却发现石阡站在附近正望向她们。
她神色漠然,有意无意地盯着她们两个,抬步走了过来。
“主人?秦师兄?梁姑娘身份好似很不一般啊?”
两人一怔,看来是刚才的对话皆被她听了进去了。
沉默半晌,梁幂云直视着她略带怀疑的眼色,若是再隐瞒欺骗下去也只是自讨无趣了,微微笑着回道:“这已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及了,阿阡只要知晓我们无害意就是。”
“早在你们进这营内第一日起我便不觉你们身份就是如此稀松平常,特别是他们两个,对梁姑娘总是待命之态。若非阿寻真治得了军师,我倒是早就要将你们关起来了。”
梁幂云笑笑,“所以阿阡还是信任我们。”
“所以,你们到底是何身份?”
不像是寻常的花魁女子,早在她们入营那一刻石阡便觉着她们的身份不仅仅是过路人那么简单,而扶桑所说的花魁更是奇怪。
一个花魁,若是真的仅仅是一个靠色相舞艺卖生的花魁,为何浪至此地知晓如今情形却不恐慌?为何会有一个随身侍卫似的武夫兄长?又有阿寻这么一个得力之人伴在左右,两个人也一直听着她的话,跟没主见的木偶也差不多。
而“主人”这两个字,她听到了不止一遍,此前未如此怀疑过,但扶桑来了之后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甚。
就如此前所问,梁姑娘不像是一个小家闺秀,更像是大家贵女,而阿寻这一身医术堪比得上医师,老师那一身将才带兵风范更是惹人注意,而且他们不曾藏拙,一向坦然,虽说是让营中人信了她们,但直觉她的身份铁定不一般。
石阡心中万万念着,眼睛也一直在梁幂云身上游离。
“过往之事,何须再提?”
果然还是不愿意说,石阡着眼看着她,但也觉着不该再多问下去。在这片天地,只要她对西塞无害,身份也没有多重要,但是,“将军可知?若是真心以待,将军该知晓你的身份。”
梁幂云顿笑一声,“阿阡兴许误会了,我与将军早就没了关系,真不真心的还说不着。”
“梁姑娘就不必隐瞒了,扶桑早已跟我说了你与将军的关系,我自然是知晓了你们如今疏离的原因。”
梁幂云一愣,看不透她是真知还是假知?
“但以我对将军的了解,将军是不会轻易放下心之所属的,更何况还将扶桑派来跟在你身边了。”
“放不下也得放下,这也是他的抉择。”
石阡笑,“将军岂会因此而抉择?他如此品相之人身边多那几个十个女娘追求亦属正常,梁姑娘真就如此介意?”
果然还是不知,看来他没与扶桑透过气。
梁幂云笑着摇了摇头,“阿阡既对我们的身份无所疑虑了就莫要再提及与此无关之人了,还是着手备着提防敌人来袭吧。”说完转身便往营帐而去。
“看来是真的如此介意啊。”石阡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深思了会儿,自言自语道:“若是劝那老头给他们俩赐婚,是不是就和好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吧?”
头上忽落一声,石阡被吓一跳,转头就看见扶桑嘻嘻笑着的模样,想着之前那句话,还是不耐烦地推开了他,“起开!”
耐不住她的力道,扶桑踉跄好几步才站定,看着她越走越远才想着追上去。
几步跨步上前,扶桑拉住了她的手往旁边隐蔽之处带去。
“再不放手,本守将的板子可就耐不住了!”
扶桑不理她的威吓,只瞧着四周有无兵士,强制将她带入正营帐旁的一个小地方,转头一见她那怒意上眉的模样心中还是颤栗,松开她的手道:“此前那些话确是我说的过分了,但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何还不消气?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