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禀道:“汗国皇将大半兵力分去了北塞,拖住了蒋大将军,其余几边亦是,但不足以构成威胁。”
“依你之见?”
红鸾愣了会儿,又道:“依属下之见,汗国皇意在拖延其他几边对西塞的救援,并无意要进攻,与草原的目标还是西塞。”
南宫峰若微微点头,“去查清草原与汗国近几日的异动,我要具体的情报。”
“属下领命。”
红鸾敬以军礼,随后退出了营帐。
“清风。”
清风回神,以待命令。
看着他这一脸不在神的模样也知他在想如何,南宫峰若深思片刻,依旧不觉是好时机。
“那事暂压,无需告知她,待时机到了再将此事与她商议。”
被看透了心思的清风埋头应是,可还是放心不下。
“后方之地需人手,你去替她。”
“是。”
人一走帐中恢复了寂静,扶桑埋头不敢看上首之人,却也知上首之人的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而且很冷。
终是熬不过被审视的恐惧之感,扶桑跪地罪道:“属下有罪,请将军惩罚。”
“何罪?”
“属下没能护好西塞安宁,也未护得梁姑娘安全,还……”想过放任她以死护西塞。
扶桑羞愧得难受,话未说完便跪地叩首,“请将军责罚。”
南宫峰若眼里有刀,冷凛凛地看着他,虽是气愤却也知他行事不到危急关头不会作此选择,只能忍了又忍。
若非她还活着,怕是整个西塞之事都要在陛下盛怒中被连根拔起,到时候出事的就不止这帐内之人。
沉默半晌,南宫峰若低声道:“够了,西塞现下不需带罪之人,起来吧。”
扶桑依旧趴在地上,闻言更是惶恐,颤颤巍巍半晌才坚定双腿站了起来。
“陛下派来的随军将士已在路上,再有半月便可抵达西塞,在此之前将驻防处的营帐与器械处收拾妥当,待队伍一到便纳入驻防军营,封锁西塞之地。”
扶桑应是。
“让陈将军与李将军两人今夜轮流巡视守夜,注意各面敌人可进之地,第一防线处的兵力再增五千,不可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是。”
“还有,”南宫峰若抬眼看向他,心中暗暗一叹,声音更虚了些,道:“陛下已赐婚阿阡与李家李石英之子,迟早要回去完婚。在此之前,有话便说清。”
帐中顿时一片死寂,扶桑愣怔地看着上首之人,眼神却虚空。
虽早知是这结果,心中却难免还是阵痛。
“李家公子,至少是个书香门第公子,性情温和,会对她好的。”扶桑僵僵笑着。
南宫峰若头一次见他如此神情,也是头一次看到什么叫做笑着比哭更难看。
他微微摇头,这并非他所能阻拦之事,就算他现在与陛下一书赐他一位也最多四品位,莫说这身份,就是门第之见陛下也放不下。
扶桑是孤儿,无父无母,就算给他一生荣华也改变不了。陛下心性何人不知,只讲求门当户对,何管两情相悦。
圣旨一落,他便已知这两人是注定没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