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梁幂云等人堪堪在八月出头到了儋州地界,在一处林间客栈落了脚。
还余半月便是所定日子,若非这路上十分不平稳,早该到了。
“女君可还好?”石阡推开她房门问道。
梁幂云捂着伤口摇头,“小伤,那些人可处置了?”
“打死不说是谁指使。”石阡迈步进门灌了杯茶,“看那架势该是江湖中人,会与天都里的人有关系吗?”
“若非朝中得知此消息的人,我想不到江湖中有谁会如此不留情面连派如此多人来堵我的路。”梁幂云伸手扯了手臂上的纱布,疼得她额间冒汗却还是丝毫不轻手倒了些药粉又包扎一次,见石阡一直担忧地盯着又笑道:“无事,到天都前定然能好全。”
“若是这半月还有人冒险要来刺杀你可别挡我前面了,本守将又不是不能护着自己。”石阡恼道:“你是女君还是我是女君?我是来护你的,怎最后还叫你护着我还受伤了?”
梁幂云失笑,“你不也是?石郡主,你这娇躯也不好见血啊。”
“别,你可别这样叫我,本守将听着恶心得慌。”石阡作势要吐,见梁幂云笑得开怀又道:“你真就打算好了?进了天都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梁幂云双眼一顿,“这话你这一路都问了不下十次了,怎还没听清?”
“我这不是想让你想清楚?要真的回去了你必是不可能再如此前那般想去便去、想走便走了,搞不好那老头还要给你指婚,那你与将军可怎么办?”
“想清楚了,至于走还是不走……”梁幂云笑了声,“这些年也走够了,不想也不愿再走了。”
“而婚事,既然回去了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且看且行便是。”
“你可别扯谎了。”石阡看着她那落寞的双眼心下也只觉心疼,“得到过的快活岂会那么容易便放下?还不想不愿呢,你自己说着也不心虚。”
梁幂云给她倒了杯茶推过去,笑笑不再应答。
是啊,得到过的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对了,随行那些人都受了伤,但不致命,所以明日是要接着赶路还是休整一日?”
梁幂云看着外头那暗沉下去的天色思了会儿,转又道:“走,若是在这待久了反倒给那么些机会,还会连累这间客栈的百姓,不得不走。”
石阡了意点头,再灌了杯茶便欣欣然推开门去找扶桑了。
正秋晚间凉风习习,没了夏季的闷热躁动心情都平静了不少。
林间虫鸣、树梢风动,林间之上便是一轮孤月,与她一般,身旁无伴。
梁幂云无心睡眠,倚在窗口处望着那轮孤月,桌上的烛火随着秋风飘动,将本寂静孤冷的房间映得反倒有了些生意。
“砰!”
忽地一震,梁幂云惊吓转身之际正见几人举着刀剑冲来,那刀剑上已是见了血,看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她闪身一躲避过那几个蒙面人的刀影,抽出袖中匕首对敌,一招一式之间倒未不吃亏,只是手上的伤痛倒是对她有些阻碍,难用全力。
正打得激烈,只见石阡穿着单衣拿着长枪就往里冲来。那些人见有了帮手来只能分出一些人去阻挠她,但也无济于事。
两人一配一合,没过多久便将几人皆抹了脖子。
“女君!”
扶桑几人急忙赶来,只见房间内一地尸体,还有穿着单衣持着长枪的石阡正扶着梁幂云喘息。
他心下一惊,忙将身后几人皆推了出去关上房门。
“他干嘛?”石阡疑惑道。
因动作过于激烈而扯到伤口的梁幂云现下正疼得额间冒汗,看她那一脸天真突又笑了,“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也不再穿件外衣过来。”
“这怎么了?再说了哪有那时间,再不过来我怕你出事。”她说着将梁幂云扶到一旁的桌子旁落座,看着门口的人影虚叹了口气,“扶桑,去我房间拿我的袍子过来。”
梁幂云一怔,想着要开口阻止,但以她这性子……还是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