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太太得了通报,知道女儿身体抱恙还以为是张玉蔷的伤势起了变化,带着丫鬟婆子急急忙忙地往采薇园赶去。
进了内室就见大女儿面向里侧躺在床上,肩膀还在轻轻地颤抖。张三太太心痛不已,连忙遣退了下人坐在了女儿床边。
“蔷儿,蔷儿。”张三太太轻轻地揽过女儿的肩膀,就见张玉蔷正用帕子掩着嘴角抽泣心中着急。“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别哭了,这是在剜你母亲的心啊。”
在张三太太的搀扶下,张玉蔷靠在迎枕上坐了起来,她拉着张三太太的袖子抽噎道:“母亲……母亲还是去陶家退亲吧。”
张三太太大惊,大女儿曾经是提过要与锦乡伯退婚,将婚约还给小女儿。但这事儿过去好几年了,他们夫妻也安慰过大女儿了,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儿?
联想到几日前女儿在马场受伤又被那个锦衣卫所救的事,张三太太一时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难道是那个陆寻对你做了什么!”想到那些肮脏的锦衣卫,张三太太呼地站了起来。
“不是!不是!”张玉蔷连忙摇头。“陆公子是正人君子,他并未对女儿无礼……”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张三太太急得额上都冒出汗来,她心疼地用帕子帮张玉蔷擦了擦泪水。“怎么好端端的,又要跟天宇退亲?”
“只是那日……那日陆公子为了救我,近、近了我的身子。”张玉蔷咬着嘴唇害羞地道。
张三太太的脑子里像被放了烟花,耳边嗡嗡地眼前一黑就要往张玉蔷的床上倒去,那句被陆寻近了身子不断的在脑中重复。
张玉蔷见她如此也吓了一跳,顾不得梨花带雨的装哭了,不打磕巴的赶紧把那日陆寻为了救她,将她扑下狂奔的马儿时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又背着她找到张昀两兄弟的事儿说了。
听大女儿将来龙去脉的细节都说完,张三太太才觉的自己活了过来,不免有些气闷起张二太太来。
听说二嫂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跟着兄弟们一起读书,读的都是四书五经这样的通情济世之理。
怎么嫁来了张家以后,给家学请的先生教女孩儿们读的都是什么《女诫》、《女训》和《列女传》这样的她都看不上的东西!
成天教些什么女子贞静为要,被人看了手臂就是伤了清白,过了门没同床也得守寡。屁!都是放屁!看看学的这些东西!把她好好的女儿都教成什么了!
张三太太缓过劲来心也落回了肚里,她一点张玉蔷的脑袋嗔怪道:“我看你读书读糊涂了!”
“说什么脚踝被人看到就是白玉有瑕,被地痞流氓看到了脸就得带着嫁妆嫁到人家家里去!”
“你母亲我家乡那些个百姓女子,哪个不是挽着袖子裤脚帮着家里种地。”
“那些武将家的家眷,鞑靼人来了还要与男子一起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