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有他的责任。他的心,很宽很大,很深很广。装着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装着亲人挚友、江湖道义。展昭不是她一个人的展昭。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她明白,而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人独占他。若是他真的成了她一个人的展昭,那,他还是展昭吗?
她已是他的妻子,已经拥有了他作为男人的一颗心,拥有了他的深情,她还能奢求更多吗?能够这样陪伴他,拥有他的温柔,她已经很知足了。
先前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之中依然清晰。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触摸,每一点感觉,都是那么温柔而缱绻。那么小心翼翼地对待,犹如至宝一般。
他的轻吻,如晓风拂柳般划过她的眉间和两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大手,轻抚过她的耳朵,颈项,锁骨和肩膀,停在她的背上。他的唇,流连在那道疤上,那道三年前留下的疤痕,如今,已经淡去许多,只剩下一条白白的,小蜈蚣一样的痕迹。她知道,那是他对她的心疼和不舍。
初次的结合,不可避免的让她感到疼痛。可她留下的泪水,却不是因为第一次被占有的痛觉,而是因为而终于走到这一刻的感触。历经风雨和坎坷之后,终于,走到一起了。可她幸福的泪水,却让展昭误以为他弄得她很疼,一时间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软声细语地哄着她,说着抱歉。他一边喘息着隐忍,一边亲吻她脸颊上的泪水,一边还要说话哄她,手忙脚乱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的展昭,真是可爱的紧啊。
想到这里,晓云的嘴角越扬越高,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两完眉月了。这一刻,她终于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他对她的百般怜爱、细心呵护,她都可以感受得到,而那一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做他的女人,她很快乐。何况,第一次总是难免的,以后就不会再这样子了啊。肯定是可以“水□融,共赴云雨”啦!
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晓云忙甩了甩头,把脑海里浮现的那些个词给甩了出去。心中暗骂自己:丁晓云,你个色女,在想些什么呢!没个正紧的,睡觉睡觉,赶紧睡觉。
许是因为真的累了,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睡着了,而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女儿心事
徐谦死了,那个古道热肠,退休在家仍然不忘发挥余热,为民请命的徐谦死了。
包大人到了登州城的第三天,公孙策还没来得及去找徐谦,衙门那边已经传来徐谦的死讯,说徐谦于夜间无故暴毙,此时尸身正停在州衙之内。这个消息,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无疑是个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前两天还健健康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而且,还是死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接到消息之后,公孙策当即就去了州衙验尸,而验尸的结果,正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徐谦是中毒而亡的。虽然从徐谦的遗体上,没有查出有任何外伤,也看不出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是,即便如此,也未能瞒得过精明老道的公孙策。不过,虽然公孙策已查得此事,但是在程元面前却故作不知,仍说徐谦乃是寿终正寝。
“无影散,又是无影散?”包大人听了公孙策的转述之后,一脸地沉重。一个唐真,一个徐谦,不过短短两日,便有两人中了无影散。唐真算是幸运,有晓云在身边,及时给救了回来,可徐谦却就这么冤死了。
“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又难查出症状,若是不及早查出下毒之人,恐怕还要有更多的人受害!”包大人痛心疾首。
“大人放心,展护卫已经在着手调查,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的。”公孙策安慰道。
“嗯。”包大人点点头,说道。
公孙策见包大人依旧眉头紧锁,心知大人对此时十分担忧,可又不知如何劝解,只得兀自叹了口气。毕竟,这毒的来头太不简单,怎叫人不担心啊!这宫廷禁药,怎会流落到民间呢?而且是前朝宫廷的禁药!在这小小的登州城,出现这等要不得的东西,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
二人刚静下来不说话,屋外便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敲门而入,进来的是白玉堂。
“大人,公孙先生。”
“白护卫,你来了。”
“是,大人,公孙先生,人手已经安排妥当,可随时出发。”
“好,既然如此,就立即出发吧。”包大人听后点点头,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经过几日来的严密查访,包大人得知登州厢军在西郊有一个冶炼厂,是做打造农具整修装备之处的。该冶炼厂地处偏僻,除了厂内的工人和管事之外,并无外人出入。而且,平日里也没有上司前往监管,属于“三不管”地带。无论是从规模还是地理位置来讲,这个冶炼厂都有足够条件铸造假钱。因此,包大人便决定前往一探。
白玉堂领着一队官兵,先行去了冶炼厂,公孙策叫上程元,陪着包大人随后而去。可是,待包大人等来到冶炼厂,那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仅留下一片狼藉。翻到的锅炉,四散的用具,一地的血迹。白玉堂还发现现场遗留着数枚新铸的假钱币。
“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包大人板下脸来,对着程元厉声问道。
“这,这,这……” 程元对着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面对包大人的疑问,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这,这,下官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当真不知?”包大人直直地看着程元,问道。
程元慌忙跪了下来,“下官,下官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请包大人明查。”
包大人看了看他,也未再多说什么,交待两张龙赵虎带着几名官兵在附近继续搜查,便领着其余人吗原路返回州衙。在回州衙的路上,竟然刚巧碰上了唐真和展昭等人,押着朱刚也正好往州衙去。
原来,在包大人出去之后,跟徐谦一样,也是退休在家养老的京官杜伟来报,说是查获程元私藏粮食的新处所。当时包大人刚出门未多久,众人怕错失了良机,几番商量下来,便由唐真领着展昭和晓云一起,赶往杜伟所指的地方。这一去,果真让他们查到了大量囤积的粮食。不仅如此,还把收到消息前来制止的朱刚抓了个正着。面对着一屋子来路不明的粮食,朱刚哑口无言,再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推脱。
两批人马相遇,便一起回到了州衙。只是令众人赶到不解的是,包大人并没有对程元追究责任,而只是将朱刚收押,并让程元负责看管。这让唐真很不能理解。
“恩师,如今程元以不正当理由强征民粮,非法囤积的罪证确凿,为何不将他一并收监?”
面对唐真的疑问,包大人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随后看了看公孙策和白玉堂等人,见他们亦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问道:“你们跟随本府都已多年,尤其是公孙先生,可谓是‘老谋深算’,本府此举之意,难道也猜不透吗?”
公孙策抚着胡须,想了一想,了然地笑笑,方才说道:“大人此举,目的有二,一是为了以程元为线来查李坤;二是为了不费人力,就能保护朱刚的安全。”
“保护?”听公孙策这么一说,有些人还是未能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公孙策。晓云在一旁,笑了起来,心想:这唐真,不如她想象中的聪明嘛。
“朱刚现在乃是重要人证,他的证言会对某些人不利,很可能会被暗杀灭口。但是如果将朱刚交给程元看管,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听罢晓云之言,唐真这才恍然大悟,直呼此乃妙计也。“能在恩师身旁,学习观摩,真乃是胜读十年书啊。学生受教了!”说罢,唐真还煞有其事的对着包大人抱拳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