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泱还说,我做事总是不小心,这回就把素日里爱戴的那对耳环落在了装嫁妆的箱子里,等他凯旋,再带还给我,这次可要收好着些。
荀泱这小子,眼睛尖,人也太聪明了点。
他何尝不知道这副耳环的来历,宗子期初次在战场上崭露头角时,先皇赐了对珠子,于是他找人打了这对耳环,上门向我爹提亲。
我爹那时虽没答应这门亲事,我却从此鲜少摘下这对耳环,在西北时如此,在睿王府如此,在宫里亦是如此。
只是,我该把它还回去了。
这对耳环是送给漓漓的,可如今,漓漓都不在了。
京都的一切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
卫言卿的伤慢慢好起来,又开始进宫陪我下棋。
李乐瑶怎么都射不中十丈外的柳树,我早解了她的禁足,她却偏把自己关在兰庭中一日接着一日地练。
霍江沉要全权处理政事,我倒也乐得清闲,小皇帝早不再是七年前徒有意气的少年郎,他现在是这天下的君主,这朝堂的帝王,他早该坐稳属于他的江山。
总之,什么都好,只要不阻挠我收复西北六城,一切都随他们的意。
可惜偏偏,天不遂我意。
五月里,我孕像初显,梦魇渐多,脾气也变得无常。
我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每天越是平静,就越是恐惧。
我知道上苍喜欢酝酿悲剧,好在过去发生的种种,已让我对不测充满准备。
结果,大事真的就发生在这样的平静里。
那日我打开荀泱的书信时,树上的乌鸫叫了,我抬头看了看它,又低头看了看荀泱那不衫不履的草书。
信只说了一件事。
——我军覆没,将军战死。
9眼前一黑。
我在血色的噩梦中看见了宗子期,他背对着我,一如那日策马而去。
我哀求着,嘶吼着,却留不住他远行的身影。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可抑制地洇润了眼眶,揪着被褥死咬着牙问霍江沉:「几时的消息?
」他长叹了一口气。
时时提防被我知道的事儿,最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