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吸着鼻子道:“仲秋,你果真贩私盐了?”
方仲秋不说话,灵犀瞧着他:“没曾想,你有这样大的能耐。”
方仲秋哭笑不得,揪一下她鼻子道:“行了,那不是能耐,那是见钱眼开。”
灵犀一把抱住他腰,贴在他怀中道:“仲秋,是我错了……”
方仲秋揉揉她头发:“都过去了,想想怎么哄大哥高兴才是。”
二人来到堂屋时,叶青山已端坐桌旁,富贵说声吃饭,四人静悄悄用饭,灵犀不时瞅叶青山一眼;瞅着瞅着说道:“大哥也该成个家了,卓芸怎样?大哥见过的。”
叶青山忍不住笑了:“行了,不用你操心,再说了,马丰看上的人,谁敢招惹?”
灵犀也笑:“大哥一心读圣贤书,窗外事却也样样皆知。”
叶青山又是一笑,方仲秋瞧一眼富贵:“以前倒是瞧茬了二哥。”
富贵依然面无表情:“大哥不也瞧茬了仲秋?仲秋别多想,我是为了灵犀;我只有这两个亲人,自然要了解清楚灵犀嫁的是何等样人,大哥再知道你,也只是八年前。”
方仲秋一笑:“二哥放心就是。”
灵犀拍拍额头:“二哥和仲秋说的话,我听了头晕,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静谧声中,嗒嗒嗒,院门外有人轻叩门环,灵犀跑过去开了院门,魏怡君在门外姣花一般静静站着,身上披了鼠青的斗篷,白色的貂毛滚边,帽檐下的脸庞眉目如画。
瞧见灵犀,她微笑说道:“灵犀,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
☆、痴心
灵犀呆愣着,她怎么来了?
魏怡君笑道:“我想来跟灵犀坐坐,怎么?不欢迎吗?”
灵犀后退一步,有些尴尬说道:“欢迎,请进来吧。”
方仲秋隔窗瞧见是她,起身迈步而出,魏怡君笑道:“仲秋也在,听说你和灵犀成亲了,想来定是和和美美……”
方仲秋笑笑,魏怡君道:“我只是来与灵犀说些女子间的私房话,仲秋不用紧张。”
方仲秋点点头,转身回了堂屋。
灵犀带着魏怡君进了自己屋中,让她坐下倒了茶,茶盏捧在唇边,魏怡君幽幽一声叹息,眼圈已是红了。
她是心高气傲的性子,事事不想落于人后,也不让自己有任何不足,从小琴棋书画下了不少功夫,样样都是拔尖的。及笄后,常有媒婆上门提亲,她却皆不中意。
祖母心急,父兄又因朝堂上受冷落,赶上今春开榜,竟都背着她去凑热闹,来个“榜下择婿”。
她得知后只是一笑,一个不知根底的人,不过是中了进士,就强拉了来,岂不成了戏文?
过些日子,听说那位小郎君被关在藏书阁,接连几日绝食抗议,她叹一口气,你不情我不愿的,就放人家走吧。
她去了藏书阁,只一眼,就挪不开脚步。多少次午夜梦回,不就求的是这样一个人吗?斯文端方通透无尘,苍白的面容上薄唇紧抿着,倔强清高,恨恨看着她。
她为他解了绳索,他甫得自由,一把推开她往外跑去,因多日没有吃饭,脚步踉跄无力,他挣扎着爬上了窗台,魏怡君紧紧拉住了他:“你要赴死吗?不顾你的爹娘了?还有,你在故乡的心上人。”
他回过头,双眸中漾出水光来:“我发奋苦读,求着功名富贵,都是为了她。我急着上京赴考,竟连订亲之日都没等,我……我原该早日与她成亲,再求功名。”
看着他双眸中的柔情,她咬住了唇,那个女子何其有福,多希望自己是她。
压下心中的翻滚,柔声劝道:“总得活着,才能得到想求的。”
肖赞看她一眼,接过了她手中的清粥。
那时她心中的喜悦,长这么大,从未有过。
后来,她每日都去藏书阁。陪伴他看书,为他抚琴,与他一起作画,也常常为他下厨,洗手做了羹汤。他渐渐有了些笑容,唤她的闺名,怡君。
可是,他从未说起过他心中的那个人,只字不提。父兄派管家前往桐城他的家中提亲,她悄悄嘱咐人打听了,原来,她叫做灵犀。既是青梅竹马,自然情谊深厚,可是,自己却有许多她没有的,她自信笃定。
灵犀来了,原以为她会难缠,不想是如此的性子,反倒规劝肖赞。她走后,肖赞点头答应成亲。她的心里若满树含苞的桂花一般,香气馥郁等待怒放。
洞房花烛之夜,她含羞带怯去了团扇,看着自己的夫君。
我见君,英俊妩媚,料君见我,应如是……